鐵鏈拖在地界上頭,奏出一串淒涼動人的曲子,殤若抿著嘴唇,是啊,真是淒涼得很,後頭雖則跟了一群的人,但,要她命的,卻占了多半。
曲長吟看著殤若的那一抹紅衣在紅上拖出一道絕美的弧影,哎,總是對不起她的,如若綾兒的性子好上幾分,也不至於落到如今灰飛的下場。
現下,也算是給她報了仇的吧,就算是錯認,但在曲長吟看來,連戟的養女,也算是她的女兒了。
即墨予漓的手勁生力,將掌心緊緊地捏住,要他看著殤若踏上受刑架,那比讓他死還要難受,但他的肩膀被父君死死的按住,這生了神力的掌力,不是他能夠掙脫的。
殤若抬了左腳,將紅色的布靴落在銀白的巨石階台上頭,粗圓的暗黑鐵鏈咣鐺地輕落到石階上頭,魂力被束,那麼灰飛煙滅便會更加的明快一些,隻是,要鎖得琵琶骨頭,必得受盡這剜骨之疼。。
不知道怎麼的,她的手指覆在了肩膀上頭,噬心之疼無聲地從那裏頭開始蔓延出來,這種隱隱讓人不安的疼意,竟讓她想要抵觸。
琵琶骨,仿佛在衝她呐喊著無力的疼痛。她之前從來沒有受過琵琶骨被穿透的刑罰,怎的現在心生懼怕。
即墨予漓的濃眉一皺,阿若可是想起什麼來了麼?琵琶骨被穿透第二次,對於阿若來說太過於殘忍了。
“父君。”他的腳尖踏出去了一些,便就被一股力道束縛在原地,北陰帝君怎麼會不曉得他這兒子可是見不得殤若受上一點傷害的,但現下,如若他踏得出去的話,那麼,便會給天君留下話柄。
不過,北陰帝君挑挑眉,他兒子的神力,剛剛竟然將他的束縛之力掙脫一些,他這股力道可是用了七層,七層之力,可是連群魔都得側目的力道。
看來,為了殤若,他兒子的潛力被無聲地帶了出來,迫使他不得不加大的力量將之束縛在原地。
殤若的腳步踏上了最後一步階台,她回得過頭去,竟然能夠看得到那平靜無波的忘川江水,這不是在鬼殿下頭麼,怎麼還會看得見忘川呢。她轉念一想,許是她眼波裏頭的幻覺,魂力被逼在最高層,便就能夠瞧得清以前無法企及的景致吧。
有風穿進了她紅色的衣擺裏頭,怒吼著貼進她的皮子,她高高地站立在巨石上頭,回首的刹那,帶著無限的光華,流年似水,誰落兮了辰光的追憶?
立在風露中,明夕何夕,家何處,落日眠芳草。她的嘴角苦苦地一扯,看得立在身側的陰兵嶽士朝她行了禮,口中喚著得罪的言語。
現下得罪與不得罪,都是無法避得過這一場刑罰,她點點頭,將目光圈落到了階台下頭的一抹銀白色身影上頭,北陰帝君的手掌搭在即墨予漓的肩頭,殤若看著即墨予漓的目光灼灼,有一些想要踏前來。
風過湖邊無痕跡,心靜不再若水,她穿塵而來,翩躚他明亮的眸間,一眼千年,他依舊是那般清塵儒雅,衣袂翩翩。
殤若衝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有所動作,但即墨予漓瞪直了眼,明顯拒絕殤若的好意,她無奈,師父的性子,不也是倔強得很麼?
她一笑,往後踏了一步,靠貼在了銀白的巨石上頭,她的兩個肩膀被陰兵按住,肩上頭的巨石之間漫出了兩枚暗色勾子,勾上頭彎成了月牙狀,後背上頭鑽出幾根鋼釘,狠狠紮在了她的背部。
七條經脈被封,殤若能夠感覺到背後鑽出來了一股了涼意,這種涼意還隱隱摻雜著不能承受的疼痛,她握掌成拳,秀眉攏到了一起,魂力穿不過經脈,那麼便會一瞬間被枯竭幹淨,而那慢慢降下來的鐵勾子,更讓人感到了無邊的寒意。
眼看著鐵勾子抵到了殤若的肩頭,即墨予漓將頭偏到了另一邊,琵琶骨是身體上頭,最讓人感覺到疼痛的地方,而曆經兩次,難道是永不能逃脫得了的宿命麼?
“啊……”那階台受刑架上頭傳出來一聲嘶叫,血肉劃破的聲音泛在即墨予漓的耳線裏頭,讓他緊閉上了雙眼,他的心此刻仿佛被放在了寒冰上頭複擠壓,忽而又被置放到了火焰漿烤那般。
垂在雙側的拳頭捏得骨頭生響,他攸的睜開眼皮,將冷冷的眼風掃向了立在不遠處的東華帝君三人身上,都是他們,都是他們,若非是他們一步一步的逼迫,阿若又怎麼會第二次被鎖住琵琶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