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太過於慘烈(1 / 2)

“活了上萬載,當真是白過了一場。這樣的一幕,對於本君來講,同樣,也太過於慘烈。”怎麼會不慘烈,那樣高懸的刑台上飄下來的墨色血跡,滴滴都如滾燙的茶水落到永無法複原的傷口上頭。

殤兒。在塵世之在顛沛這一些年,是怎樣過來的呢,他初初領得鳳綾仙子之時,鳳綾便就在塵世餓得奄奄一息,渾身上下都是傷口,看那青一塊紫一塊的顏色,讓他感歎是個可憐的孩子。

帶她回得天界,逆天改命,給了她半仙之體。一想到這裏,他的心一陣的抽搐,他的孩子啊,想必在塵世間的那些日子,也是過得無比艱辛的吧,該是一種什麼樣的困難苦楚,將他的女兒鍛造成這般剛硬的性子。

剛硬,如若沒有一次又一次的血液密布,如若沒有一次又一次的跌倒再爬起,怎麼又會成為這樣子堅強的脾性。

“殤兒……”東華帝君頓了頓,將滿心的疼痛問出口來,竟然是這般的艱難。“殤兒在塵世之時,是怎麼……怎麼樣……過的。”

即墨予漓看著東華帝君的手指已經顫抖不已,以身處地,看到鳳綾仙子之時,便就想到阿若受的苦痛麼,但鳳綾仙子受的那些苦痛,又怎麼能夠跟著他的阿若相提並論而去的,阿若啊。

慘烈麼,誰又能夠懂得阿若現在的苦痛,無比淒美而又帶盡血脈之情,怎的不令人心中生疼。

“哎。帝座怕是以為鳳綾仙子受了不少的苦痛吧,隻是,這一些,跟著阿若身上的疼比起來,顯得是這般的微不足道。琵琶骨頭穿透兩次,那般的疼,誰又能夠承受得住的呢?本君以為,有一些事情,如若不是親身經曆,誰又能夠知曉的呢?”

不是即墨予漓想要讓他們心下糾結生疼,隻是因為他要讓他們知曉,阿若的前半生是如何成長的,是如何踩著無邊的痛意一步一步成長的。

成長的腳步,從來,都是讓人心中微疼的。阿若若不能有著爹娘看著長大,也有權利讓爹娘知曉她的流漓半生。

“我的殤兒。”曲長吟的眼眶泛起淚來,她一個沒有忍住,輕輕喊了出來,這在即墨予漓聽來,隻微微歎息一翻,這都開始感歎了麼。

“阿若從來不將這一切放進眼裏去,可是啊,傻阿若,血液被人飲去的時候,應該是害怕的吧,原本她是屍族飲血之類,卻堪堪被人飲去了血液。本君也隻是在夏王的夜宴之時,從阿若的口裏零星知道,她十三歲的時候,餓得發慌,便飲了路邊流出來的鮮血,哪知道,那竟是吸血夫人的府邸。”

即墨予漓仿佛又看到,那日在宴會之時,阿若一副陰冷的麵孔,那樣的麵孔上頭,帶著無窮盡的悲傷。他永遠也沒有辦法忘記,那緩緩前行的阿若,挺直了脊背去了斷這一切之時的一幕。

“因著她的傷口複原得快,便被人用鐵勾子穿透了琵琶骨頭,本君依舊記得,阿若說這話之時的渾身顫抖,那帶淚的眼眸,看著是那麼的讓人揪心。”

墨色的眼瞳中,泛起透明的淚花珠子來,在光芒所籠的地方,如璀璨的星子那般耀眼,曲長吟看著即墨予漓的模樣,心裏更是難受。

她能夠替得別人拾骨掩埋,能夠福澤三生,這一切,都抵不過她身上沾染的親生女兒的血跡。

這一切,多麼的可笑,她的女兒落到這般的模樣,都是因為她錯把鳳綾仙子認作了親生女兒開始。

如若一開始就搞得清楚,那麼,這樣的事情就能夠避免過去的吧,可是,她的殤兒,又得何時才能被她所認出來呢。

“琵琶骨頭。”東華帝君的嘴唇裏頭扯出來四個字,那鐵勾子勾出來的骨頭,白森森的,每一寸都讓他現今感同身受。怪不得,怪不得殤若會看著那鐵勾子瑟瑟發起抖來,因為身受過,便知曉那是一種痛。

曲長吟的呼吸急促,她一偏頭,便就有眼淚不聽使喚的全湧了出來,一滴連著一滴地滾落了滿麵。

指尖一拂,便就是一片的濕潤。

“其實,阿若從來不怨自己被棄,本君從阿若的眼瞳裏能夠看得出來,她總是以為自己不夠好,才會落到這般的境地。”

他的阿若,善良得讓人一想起來都心中泛疼,鼻間泛酸,原本應該得到這世間最美好的東西,哪能夠猜想得到,最偏偏得到了最多的苦痛。

“殤兒,為娘,對不起你啊。對不起你啊。她應該要怨的啊,應該怨的啊,為何從來都不曾說出來,傻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