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噩耗(1 / 2)

等待消息的日子,極其的漫長,晉若殤的心緒卻不若風景那般安寧,她坐在府內樹木鬱鬱蔥蔥下的那一方石桌子上,那竹簡還翻在了那一頁上頭,久久未在翻開過。

爹走了已經十幾日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她是一介女流,對於外頭的戰事也隻能從墨青的口裏得知一二。

爹爹已經將南晉占的六座城池收伏,滿城皆是歡喜之意,但這樣的喜慶聽在晉若殤的耳朵裏頭,卻是一片的冰冷。

這可是爹爹為了全君上的忠心,將所有南晉占過的城池盡數給收伏,她再不懂,也知道,南晉一夕之間占了大齊十二座城池,讓整個大齊為之一動。

晉若殤的眼眸生冷,大齊再如何不濟,也不會讓南晉一口氣獨占了十二座城池,更何況,以大齊君上齊天毅高高在上的性子,怎麼能夠容忍這樣的事情在自己的眼皮之底下發生呢,怕隻怕……

她的指尖開始不停地顫抖,難道,難道說,齊天顏為了削掉爹爹的兵權,聯合了南晉給爹下的這個圈套。

這樣一來,讓爹前去將城池收伏,而且還可以趁機將爹手上的兵權盡數削掉,隻是,南晉可是另一頭狼,絕計不會絲毫的一點便宜不占。

齊天毅給南晉的好處,又是什麼呢?她想不通這一點,聖旨上頭是封爹的征西大將軍,按道理說的話,聖旨上的言語沒有任何的紕漏,隻有最後一句,讓她進宮為妃。

對了,就是這一句,她起初還在思考為何這一句這樣的詭異,南晉要的竟然,竟然是……晉若殤猛得從石頭凳子上頭站起來,他們竟然是要爹爹的性命。

以她為要協逼迫爹爹就犯,這君上當著真是最好的,爹要是活著回來,她得進宮為質,世人都知曉她不會說話,爹爹愧疚之下不再納妾,以至於,在世上看來,他的這個女兒對他尤其的重要。

這樣就能夠說得通了,爹爹一去,南晉少了一個最大的敵患,而君上齊天毅,手裏便掌住了三軍的軍權。

爹爹行事,光明磊落,齊天毅找不到任何的借口將爹爹的兵權削掉,唯有跟著南晉合作,以戰為和,為和相逼得爹爹就犯。

太厲害,果然是太厲害了。

她的肩膀一重,是即墨予漓單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一臉淡然的表情,像是早就知道了這一件事情一般。

“有時候想太多,不是好事。阿若。”阿若,四席先生竟然喊她做阿若,這個名諱,她幾乎從來沒有聽人喚過她,但聽在她的耳朵裏頭,似乎,似乎是極其平常的存在一般,她竟然一點也沒有不適應的感覺。

她指了指自己,搖搖頭,指尖再放到遠處那高聳入雲的宮殿上頭,玉白的指尖在即墨予漓的麵前不斷變化。

即墨予漓點點頭,阿若想說的是,不是她多想,而是君上太過河拆橋了,那入雲的宮殿他坐得穩麼。

“我知道,我都知道,阿若,但君臣之道不就是在於此麼,臣下的功勞如何太高的話,對於君王來說,是有威脅感的,更何況,百官將侯爺捧得如此的高,一旦到達那個位置,想要下來,談何容易。”

晉若殤抿著薄唇,顯然是正在消化即墨予漓說出來的話,四席先生說得不錯,爹爹精忠報國,更哪堪,武將就是武將,為官清謙,但不懂得權術之爭,到頭來,必定會落到這樣的結局上頭。

但是,她比了皇冠的手勢,再指指自己的心,那意思是君上的心,太狠了。即墨予漓望著麵前不斷手指連畫的晉若殤,這一瞬間他好想將她擁進懷裏頭,但是,他明白,這一世的宿命,他不能夠插手。

也不敢插手,他不能拿阿若的魂魄被誅滅的危險來開玩笑,他用了最大的定力來不將阿若的落寞看進眼裏去。

“君王如若不心狠的話,怎麼能將位置坐得穩妥,他們的手上已經沾滿了太多人的鮮血,再多一個,又有何在乎的呢。可是阿若,從這一事情之上,侯爺對你的父女之情,是極其的深厚的。”

即墨予漓在此刻上想的,卻是曲長吟跟東華帝君,他們護短的心,跟父君疼他的心,沒有半分的區別,東華帝君的性情在得知阿若是他的親生女兒之內,瞬間大變,不再是清絕儒雅,甚至會有一些感傷和落寞。

隻是,這漫長的等待,使人的心境多少會有一些改變的。娘這十幾日來,整日待在佛堂裏頭,祈求老天的保佑。

老天的保佑,她不禁覺得十分的可笑,如若老天保佑,爹爹的一生會平淡地渡的吧,是,老天是保佑了爹爹,官拜齊國護國公,手握重兵的兵權,但是,站得越高,摔得就越重,重得,粉骨碎骨也沒有辦法將之補全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