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在一片的綺麗纏綿中渡過,紗帳輕卷,吹散了無窮盡的苦痛與劫難,迎來了最為美麗的相守之期。
這世間最為美好的物事,便就是兩廂情願的相愛,情劫雖苦,情路雖多有磨難,但沒有苦與難,哪有以後的長相廝守望呢。
墨發幽亮,相交於綿布紗枕之上,象征著散落於地上的那龍鳳和鳴纓絡,春來春來,鬼界歲月容易過,塵凡世上已百年。
又是一個春天,站在鬼界上頭的身影,俏麗無雙,她眼望長空,自天界省見了兩老之後,她就變得有一些多愁善感。
即墨予漓立在那一抹俏麗的身影之後,輕輕咳了一聲,將美好的靜諡打碎,遠遠的,他就看到阿若站在鬼界的鬼門邊,忘川水的聲響還散在耳線之中,他不解為何她現在副心心重重的樣子。
“阿若,你怎麼了。”走得近了,他才覺得她的側麵籠在背麵之處,看不到她真實的模樣。
殤若搖搖頭,自從那一年的大婚過後,她便就在想,如果當初她沒有出現在師父大婚的殿堂上頭,現在師父隻怕已經成了鳳綾仙子的夫君。
她的到頭,將原本順著發生的事情盡數打亂,而鳳綾仙子也命喪在她的手中,她去得天界之時,看得出來,其實父君還是有一些在意鳳綾仙子這一個養女的,隻是可惜,鳳綾仙子卻永遠回不來了。
“師父,我沒事。”殤若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越到現在她的思緒就越是一團的亂, 她不清楚這到底是為什麼。
靈術的多少,是在於自身修得的功法強弱,跟著師父雙修之後,她覺得她的靈術正不停地往上漲,但是,最近這一段時間,她就變得懶懶得了,難道說春天到了,她的脾性就越發的懶了麼?
可是沒道理啊,她之前可是對靈術是勤加修煉的啊,怎的一瞬間就開始變得怠慢了呢,這是何緣由。
“對了,這是父君剛從長岩族長那裏收的野梅子,父君不喜吃這些小嘴,便囑咐著讓我給你送一些來,你嚐嚐著,看看好不好吃?”即墨予漓有意打斷她的思維,不願意她就這樣無視自己,他都來半天了,也沒瞧見她對他露一個笑臉。
殤若原本想要推脫的,她轉頭就看著碧綠的瓷碗裏頭盛著新鮮的紅梅,她不覺啞然一笑,北陰父君隻怕是不喜見外祖父的輩份高一階,才將這新鮮的紅梅說成了野梅子的吧,她拾了一顆放進嘴裏。
酸意一瞬間彌漫進了她的整個牙腔,就連舌尖都忍不住開始打顫,外祖父跟著北陰父君的較量,看來還得有上一段時間了,就連這梅子,都送的極酸的過來,唉,他們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和解。
“唔,好酸。”即墨予漓嚐了一口,眉頭都皺到了一起,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一絲絲的難受,殤若淺淺一笑,師父這個樣子,真是可愛啊。
“是,很酸。”她對著即墨予漓讚同的點點頭,舌頭將那一顆小小的胡核吐在了月白色的絲絹上頭,酸是很酸,不過,她還不至於無法忍受,反而還有一些食心大動的跡象。
即墨予漓一聽到阿若也同他這般說是酸意甚濃,端了紅梅就準備將之扔了去,他剛一轉過身子,一旁的殤若就急急扯著他的衣擺。
“哎,師父,你別端走啊。”她可是想吃得不得了啊,師父要是端走了,她上哪裏去吃去啊。
“這個太酸了,我換一碗甜的過來。”即墨予漓停下身形,撫了撫殤若的臉,告訴她,他隻是去換一碗甜的而已。
殤若可是不依了,甜的有什麼好吃的,她現在就是想要吃酸的,這酸的在心間上頭,將她滿心的愁緒都給撫散了,這作用可是太大了。
“哎哎,師父,我就愛吃這種,可別端走啊。”她死死扯著即墨予漓的衣擺,那架勢有一些你要不放下,你就別想走。
即墨予漓看著殤若的這個姿勢,無奈的笑了,他怎麼覺得她現在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跟之前的性子完全是不一樣了,之前可以清雅如水,現在,好像變得有一些俏皮可愛了,奇怪了,難道嫁作人婦之後,都會有這種明顯的變化?
他坐下來,要真是端走了這一盤紅梅,隻怕,以阿若現在俏皮的性子,可真是會給他臉色看的。
於此,他可不想去觸那個黴頭,可是,這紅梅也太酸了吧,他現在的牙齒上頭都直泛酸水,但看阿若吃得津津有味的,他不禁想,難道說阿若就喜歡吃這種果子?
怪了。太奇怪了。
不過,他看到她的小舌將那梅核卷著吐在月白絹布上的模樣,十分的可愛迷人,心隨意動,他的唇線就覆了上去,正當好他感覺到那粉紅的唇線上頭漫著紅梅的酸澀之味的時候,殤若一把將他抽開。
自已就在一旁幹咳了起來,即墨予漓大驚失色,他撫著她的肩頭,在她的後背輕柔地拍著給她順氣,阿若這身體,可是怎麼了。
多愁善感了不說,而且還喜歡吃酸的,趕明兒個可要去找年鬼醫來看上一看,這太奇怪了。
那廂殤若又扔了兩顆紅梅進了自己的唇舌之間,才將那湧上喉嚨的苦水壓下去,她這是怎麼了,怎麼直嘔苦水出來啊,太讓她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