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江希若也說不出話了,她呆呆地仰躺在副駕駛上,整個人被打懵一樣。
席慕璽一陣難過,她應該是愛他的吧,不然她不會這樣。
調轉方向盤,他驅車去席慕琛搶救的醫院。
沒想到那麼巧,他們一進去,席慕琛就被推出搶救室。
江希若看著那鮮血淋漓的人,腿都無法走路了,她甚至不敢上前一步。
滿手全是溽濕的汗,唇蒼白得可怕。
“醫生,這是怎麼了?”席慕璽一手揪住那醫生的手臂。
醫生戴著口罩,看不清表情,語氣卻焦促:“病人出現心髒休克,必須立刻轉去重症搶救室!”
“不要,他不可以死!”江希若突然像受了極大刺激般朝推拉床撲去。
眾人都被嚇了一跳,完全沒時間製止她瘋狂的舉動。
她飛撲過來,雙腿直接跪在了地上,手按在席慕琛的胸膛上,滿手的鮮紅。
那黏膩讓她忍不住看了一眼,當觸及到那猩紅,她整個眸子都仿佛彌布著猩醢的紅色。
她仿佛可以想見當場的場麵多麼慘烈。
腦袋裏像有千萬根針插入,突然頭疼欲裂起來,那股疼痛越來越劇烈,她支撐不住,身子就軟軟往後跌去。
席慕璽連忙抱住她,而醫生還有護士也順勢將席慕琛推走。
江希若昏惑的眼凝視著遠去的滿身是血的席慕琛,那嘎嘎刺耳的輪子和地麵的摩擦聲嚴重刺激到她,有什麼血腥的記憶呼嘯而來。
她用力地粑住頭發,仿佛恨不得揪下來。
她想要克製,卻痛到極致,身體終於無法承受,在席慕璽的懷裏顫抖起來。
席慕璽的心猛然一沉,想要扶她起來,“你怎麼了?”
江希若卻仿佛痛到什麼也聽不進去,隻一個勁抽搐,甚至呻吟。
汗珠滾滾而下,很快浸濕了她的衣服。
“啊!”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了那種鑽心的疼,她痛叫一聲,就暈了過去。
“醫生,護士,快來人……”席慕璽手忙腳亂起來,聲嘶力竭大喊。
很快有幾個人過來,“快看看她!”
一行人急忙將她送去急診室。
江希若躺在病床上輸液,雙目緊閉,眉頭緊鎖。
此時她做著一個又一個夢。
說夢也不準確,更準確來說,是回憶。
第一個場景,粉雕玉琢的女孩安慰英氣的小男孩,她為他咬惡徒,為他摔倒,差點中彈,男孩開槍射死了歹徒,鮮血如柱,整個世界都被渲染成血紅色。
場景很快切換,擔架上,男孩堅定地拉著女孩的手不肯鬆開。
又一個場景和風絮絮,溫暖的陽光下,男孩對女孩許下諾言,女孩滿臉羞澀。
切換了無數場景,直到他們長大成人,她容顏清麗,稚氣未脫,在鋼琴店的玻璃窗外,安靜地看著一個男子彈著鋼琴,無論風吹雨打,不知疲累,終於有一日,那個男子換了發型,衣著也完全不同,不是嚴肅沉慕,而是顯見的潮流洋氣。
她終於大起膽子走進去,卻發現是席慕璽。
可再回想起來,那之前的背影寬闊偉岸,氣質疏離狂傲,分明是席慕琛,一切仿佛都驟然明朗起來。
錯誤的遇見,錯誤的愛上,她愛上的至始至終都隻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