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高肇赤著上身,後背上背著幾根荊條,他的手臂本來就受了傷,這會兒纏著繃帶也能看到有血滲出。
下身隻穿著一條短褲,腳上沒穿鞋,一步步跪著上前。
他本來是文臣,身體自然比不上其他將士們那般有肌肉,他此刻看著就像是一個白斬雞在跪著過來。
但,高肇的臉色堅毅而堅定,看著拓跋宏,眉頭都沒皺一下。
這可是二月時候,還依舊天寒,地上也還有雪未曾化開,周圍的百姓將士都是穿得盡可能的厚,但高肇卻如此冷著身子來負荊請罪。
拓跋宏勒住馬匹,居高臨下地看著高肇。
高肇一步步跪著上前,到了拓跋宏的時候,地上已經有了他膝蓋跪出來的血跡。
“罪臣高肇,迎接皇上,皇上萬歲。”高肇沙啞著嗓子,伏地而拜,行了個超級大禮。
拓跋宏皺眉,他看著高肇的這樣,他這是在眾人麵前令自己難堪嗎?
不,他這是讓拓跋宏在這裏直接懲罰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懲罰,這種懲罰,隻不過是被拓跋宏用荊條抽打幾下,比起處斬,已經非常輕鬆了!
如果他拓跋宏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嚴厲懲罰他,那就是太過嚴厲而不近人情!
“司徒公免禮。”拓跋宏心明如鏡,但,高肇已經這樣做了,他好像也沒轍。
這個高肇,敢逼他?
拓跋宏心中閃過不爽,甚至有幾分厭惡高肇這樣的做法。
“罪臣不敢起。”高肇伏在地上,兩手撐地,卻抬頭看著拓跋宏,活像一隻狗一樣。
“罪臣不會領兵打仗,致使無數將士戰死沙場,又令諸多百姓慘死柔然手中,臣是千古罪人,請皇上處罰!”他說著又一拜,直接磕頭在地。
周圍的百姓們看著有些騷動。
“司徒公對待我們都很好啊,還安撫我們,請皇上輕饒他啊!”
“是啊,司徒公出生入死,救下不少人啊!”
“皇上饒了司徒公吧!”
有百姓開始跪了下來,一個跪,一片跪,一地跪。
一些是高肇的親信也看不下去了,出來行禮,也跪在地上,道,“皇上,請您從輕寬恕司徒公,司徒公他……他阻攔柔然進攻,又救下慕容將軍,您就輕饒他吧!”
“司徒公已經盡力了,他固守城池,等著皇上親征。如果皇上認為他罪惡深重,末將也請願一同受罰!”
“末將也有罪!末將未能守住城池,末將罪該萬死!”
周圍的將軍跪了一地,不是為高肇求情,就是說自己有罪,熱鬧得不行。
高肇跪在地上,泣不成語,“罪臣高肇願意承擔所有罪責,他們都是罪臣部下,是罪臣率兵不力,才疏學淺,紙上談兵……才折損了兵馬良將。”
周圍的人聽著他哭著這樣說,都不禁動容,那些百姓更是哭了出來。
拓跋宏臉上冰冷,他從馬背上下來,站在高肇的麵前。
在場的人基本上都已經停住了,都看著拓跋宏。
拓跋宏從高肇的背上抽出一根荊條,荊條帶起,割在高肇的背上,頓時見了紅。
這白斬雞就是細皮嫩肉,跟其他的將士就是沒得比。
高肇皺眉,依然跪著。
拓跋宏抬手,抓著荊條往高肇的後背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