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你們都不知道的世界,我在那裏出生,長大,如果沒有這麼多意外,估計你也不會認識我。”秦輕不落痕跡的靠近他,聲音裏有著隱秘的甜蜜。說出來,其實並沒有她想象的困難。先前的種種,隻不過是她放大了自己的痛苦,等到真正回首時,能做的隻是淡然一笑,從容的對過去說聲永別了。
秦輕此刻便笑的滿足而溫柔。一段一段描繪著記憶中那個讓自己夜不能寐的故事。
那是個炙熱如火的夏天,秦輕和所有剛畢業的學生一樣,忙著趕一場又一場的麵試。手裏拿著厚厚的簡介,匆匆的跑向好友韓亦租的房子。
韓亦,是秦輕在高一就認識的朋友。高中三年,並沒有太深的交集,隻是處的還不錯,在高考完以後,就是在填報誌願前後,秦輕也忘了為什麼和父母大吵,她隻記得當時她拍著桌子跳起來,指著老爸的臉,氣勢洶洶的大吼,“我上大學不要你的錢,沒什麼了不起的。”
老爸顫抖著手,第一次連名帶姓的說:“秦輕,你念了那麼多年書就學了這些東西……”
不再理會老爸痛苦的麵孔,老媽抽泣的肩膀,秦輕拉著一個拉杆箱頭也不回坐上了南下的火車,從此,真的是再也沒回來。到了a市,秦輕才發現這個社會遠比她想象的複雜。好在,她遇到了來a市旅遊的韓亦。韓亦幫她在親戚的店裏找了一份短工,包吃包住,熬過了艱難的夏天。拿到錄取通知書後,再次遇到來a市上學的韓亦。因為有她,四年的大學生活,盡管沒有春花雪夜,秦輕也活的很好。
這就是緣分,秦輕這麼認為,以至於在無數個日日夜夜裏,秦輕都是這麼想的,如果沒有韓亦,就沒有秦輕,就算韓亦想要她的命,她秦輕眉頭也不皺,大手一揮,你拿去好了。秦輕欠韓亦真是太多太多了,沉沉的包袱像石頭壓在她身上,讓她在她麵前抬不起頭來。但是,韓亦從來沒有拿這些要挾過她什麼。
回憶到這裏,秦輕苦苦的笑了,她實在想不到一個不到20歲的孩子就有這麼深的心機,讓她死心塌地的對她好。
其實,秦輕什麼都不計較,在四年的時光裏,秦輕早已丟了那些大學生引以為豪的驕傲和自負,隻要能活著,她都可以無所謂,甚至她都忘了當初和父母決裂是為了哪般。如果沒有說出那些狠話,她可以低著頭去道歉,隻是她偏偏把事做絕了,把話說死了,她覺著,凡事都有底線,其它的事她可以忍,可要是侮辱到她,她可以和那人拚命。
年少氣盛的她一心想著隻憑借自己的能力活下去,不再去低聲下氣求別人,不管是朋友,還是父母,一身的傲氣在不經意間把自己傷的體無完膚。現在想想,哪有父母會讓自己孩子為難的,哪有朋友會比父母對自己還好……隻是那時,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