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當天,隻在房門口掛了一雙大紅燈籠,窗戶上貼了一個喜字,桌上擺上一對紅燭,可謂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二人都沒有做嫁衣,秦輕穿著最喜歡的一件紅色衣裙,林且行一襲白衣,隻在腰間係一條紅色絲帶。

雖沒有賀喜的人,二人興致卻不低。日頭高升,這兩人手拉手麵朝北方下跪,三拜後起身麵對麵鞠躬,就算禮成。抬起頭時秦輕抽回手,林且行抓的緊,秦輕以目光相詢,林且行笑得滿麵春風。

新房是秦輕暫居的客房。房子後麵是一片竹海,風一來,沙沙作響。秦輕挑眉,拉著他的手跑進竹林,林且行笑著跟著她。秦輕跑在前麵,回頭朝林且行做個人鬼臉,一臉鄙視的樣子好像在說你不行,林且行腳下一頓,頓時氣結,縱身飛起,秦輕不甘落後,你追我趕,在一顆顆竹子上來回搖蕩。最後二人停在林中最是高大的一棵竹子的葉子上。足尖輕點,葉麵微微起伏,秦輕歪著頭隨手折下竹枝,直指林且行。林且行雙手負後,悠然自得。突然腳下一沉,身子飛起,秦輕隨之挑起腳尖,挽個劍花衝著林且行飛去。兩人又是一陣你來我往。待到歇息時,紅日已然西斜。

秦輕閉著眼睛倚坐在臨水的竹樹邊,冷風四合,環境過於清幽,秦輕起身時卻聽到簫音低沉,如泣如訴。果然,水流一側是她,另一側是白衣翩然手執洞簫的他。

秦輕含著笑,搖搖頭,暗罵一聲妖孽,飛身掠過水麵,林且行仿若未覺,專注於蕭。秦輕認真打量這張熟悉的麵孔。曾經輕浮跳脫的男孩已經變成瀟灑俊朗的男子,一切都是那麼美好。他是怎麼喜歡上自己的,他說第一次見到時便被自己倔強的樣子吸引。她不相信,那樣狼狽的她怎麼會讓閱盡美人的他感興趣,但不這麼解釋又是什麼道理?或者是他們上輩子有過約定,在這一世相見,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在一起,不離不棄。上輩子,他們又是如何相遇的,在紫藤花樹下一個不經意的回眸,一個柔婉的輕笑,隨手搭上一件衣衫,低低的絮語,從此便是此生不渝,情深不壽……

簫音斷斷續續,秦輕心中已是柔情百轉,一時不能自已。林且行轉頭看著眼睛發亮的秦輕,歎氣笑道:“又神遊太虛了?”

秦輕猛然回神,紅著臉搖頭,“才沒有呢。”

林且輕笑出聲,“沒有,那剛才不是在想洞房?”

秦輕下意識道:“才不是,我隻是在想你而已……”察覺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伸手推他,捂著臉扭頭就跑。林且行從後麵抱著她,“都是我的人了,還想跑到那裏去?”

秦輕毫不留情的踩在他腳上,“胡說八道,誰是你的人……”

林且行若有所思埋頭在她脖頸間道:“是我的錯,我應該讓你早些變成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