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冉冉,半年之後,張家終於走上了下坡路。幾輩人繼續下的東西,被張承一手揮霍的幹幹淨淨,作為文士他不屑於與商人同流合汙,更不想去幹那種為了蠅頭小利的勾當。所以,坐吃山空終有空的一天,先是出賣家裏的古玩字畫,遣散家奴,後來發展到變賣房產,直到一腳老小無家可歸。
有這樣的遭遇的不僅張承一家,那些吳國的世家大戶,全家、朱家也好不到那裏去。雖然這兩家還有幾個人在官府任職,卻難以維係龐大家族的日常開銷。不得不宣告家族解散,各過各的生活。
就在建業城東門外的一個草垛地下,全家家主全端,朱家家主朱桓,早早的就在那裏等候。快到中午的時候,張承蓬頭垢麵的出現在了他們麵前。兩人身上的衣服雖破,卻也還算幹淨。而張承破爛不堪,頭發也不梳洗一下,手裏還拿著半張餅,大口大口的吞咽。
見張承這造型,全端嗬嗬一笑:“我說大將軍,你現在可一點沒有大將軍的樣子了!”
朱桓也道:“是呀,怎肯怎麼覺得像個乞丐,這要是出入你的大將軍府,恐怕會被趕出來的。”
張承上下看了看自己的造型:“怎麼了?這叫喬裝打扮懂不懂?這樣子走在街上,才能躲開龍飛派來跟蹤我的人,誰像你們兩個,一點警惕性都沒有。”
朱桓嗬嗬一笑:“行了,不說了,大將軍找我們來何事呀?不會就是為了讓我們欣賞你的造型吧?”
張承左右看看,見四下沒人,這才做了下來。三個人將腦袋埋在一起,就在那個草垛背後嘀咕了整整一下午,時而互相謾罵,時而低頭私語,時而哈哈大笑,時而悲傷流涕。路過之人隻把他們當瘋子,卻不知這三人正在進行一個瘋狂的計劃。
徐州、彭城,
吳國被滅之後,臧霸整天都是提心吊膽。按照他的想法,早就投降了。然而軍師司馬懿卻說,龍飛已經拿下整個天下,就差徐州。臧霸投降無異於錦上添花,龍飛絕不會給出臧霸滿意的條件,如果臧霸想要更優厚的條件,最好使忍,起碼要等到龍飛的人來找他。
臧霸覺得有理,就點頭同意了。然而一等半年,龍飛絲毫沒有派人來的意思,相反,龍軍的動作特別巨大。和包圍吳國一樣,步卒和海軍已經將徐州團團圍住。臧霸開始後悔了。
這連天因為著急,臧霸的嘴上起了好幾個泡,吃飯都難受:“軍師呀!龍飛的人什麼時候來呀?你不是說多則三五月,這都半年了,該不會不來了吧!這可如何是好?”
司馬懿道:“主公不用擔心,既然龍飛不來,那就說明龍飛還沒有把握拿下我徐州,隻要我們繼續訓練兵卒,加錢守備,他龍飛就不敢怎麼樣。”
大將孫康冷笑道:“將強守備?軍師覺得我們彭城的城牆有建業的城牆厚?能擋住龍飛大炮?”
尹禮對司馬懿翻了一個白眼:“河北一戰,軍師百萬之眾都沒能擋住龍飛渡過黃河,憑什麼如此肯定龍飛就一定不能打下徐州!”一轉頭對臧霸道:“大哥,我看不能等了,如果等到龍飛真的動手了,可就晚了!”
臧霸使勁點點頭,但是又有些心不甘:“元龍,你覺得呢?”
陳登雖然隻是下邳令,卻是徐州半壁江山的掌控者,如果他不同意投降,臧霸也很無奈。陳登與父親陳珪從陶謙時代就在徐州,少說也有三十年了,不但人脈身後,手裏還有不少兵力。所以臧霸才要征求陳登的意見、
陳登搖頭道:“我下邳城小將寡,不便發言,不過從幾位將軍的口中聽的出來,兵無戰心,這徐州怕不好堅守,我一切聽從主公抉擇。”
這話感覺什麼都沒說,實際上已經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是和那些將軍孫康、尹禮這些將軍站在一起。司馬懿當即明白,徐州這朝堂上隻有自己主戰,而且手裏還沒有實權。雖然掛著一個軍師的頭銜,說白了屁用沒有。
陳登本為黑冰眾人,司馬懿曾經極力拉攏,希望能與之聯合。誰料陳登一直與他保持距離,不冷不熱,所以才導致了司馬懿這麼長時間都在徐州沒有點作為,不得不將目光轉向江東。如今江東亡了,天下之剩一個徐州,自己隻好做最後一拚。
廷議上,臧霸似乎已經心動,這就逼迫著司馬懿不得不加快速度。一招手叫過自己的一個貼身保鏢,一指陳登:“跟著他,搞清楚他最近都和誰見麵,立刻通報,這小子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