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明天就可以出穀了。”白蘇倚著一棵千年水杉,坐在藍湖畔的石案上,雙腿懸空掛著,稍一向下,便能觸到藍湖的水。藍湖的水是溫涼的,誠如她那純淨的幽藍,血月落下的光依舊是清色的銀芒,風帶起了湖麵的漣漪,散著粼粼波光。白蘇的腳腕上纏著的墨綠絲帶垂落水中,隨著波紋蕩漾著。
“恩。”鬼箭羽站在白蘇身後,迎著風。
“師父是舍不得荏兒走吧,哈哈~沒事,荏兒會時常來找師父的。”白蘇聽師父的話語中好像有一股莫名的悲傷或是憂愁,不忍安慰地笑說。
鬼箭羽沉默了好一會兒,白蘇也不知道該怎麼接下話去。
“明天是荏兒生辰呢!想要什麼禮物?”鬼箭羽打破了沉默,話語中的悲傷和憂愁都被歡欣所代替。
“對哦!明天是我生辰了,禮物嘛……總得讓我想一想吧,荏兒可要師父指上的戒指?”白蘇見師父的情緒轉好了,便想得寸進尺起來。
“這個?”鬼箭羽取下指上的墨石戒指在手上把玩著,並未說答應或不答應。
“呃,我開玩笑的啦!荏兒才不要戒指,等我想好了再和你說哦!”白蘇從石案上縱起,捋捋褶皺的衣擺。
“師父,很晚了,荏兒回石門了。”
“恩,天涼了,記得添床被。”鬼箭羽感受著徐徐吹來的風,多了些涼意,不經意地開口。
“師父莫是忘了?荏兒早過出竅了,已不懼寒冷。”白蘇有些惱怒了,師父依舊把他當小孩看待。
“哦,原來如此呢。”鬼箭羽一副才知道的樣子,眸子裏無光,顯然是在想自己的事,隻是敷衍而已。
“師父!”白蘇惱怒地喊了一聲。
“啊?”鬼箭羽則是一臉疑惑。
“我走了,師父也早些回吧。”白蘇也是待不下去了,幹巴巴地回了一句,就往回走去,無形象地撇撇嘴,這個動作,白蘇也是學得熟透了。
白蘇這時若是抬抬頭,或許就會發現些端倪,可惜。沒有。
血月的光芒更盛了,那嗜血的光正慢慢侵入它周身的天地,似乎不久便要吞噬這整個雲嵐大陸的天地。
鬼箭羽轉動著手中的墨石戒指,那戒指正閃爍著奇異的藍光,隻聽他口中喃喃道:“阿蘿他們應該是要回去了吧,我,也是要回了呢。魔漆,蠢蠢欲動了。”他將墨石戒指又戴回了指上,卻又取下,“還是將這戒指留給那丫頭吧……那丫頭,也不知道,明早會不會哭……小藍,出來!”
隨著鬼箭羽地一吼,一條巨型龍魚從藍湖中出現,刹那間撕破了藍湖原本的平靜,掀起萬丈狂瀾。那龍魚見到主人,沒了出現時的氣勢,撒嬌地望著鬼箭羽。
“小藍,這些年,委屈你了,你可以變回人形了。”鬼箭羽念了咒,忽的,黑色的玄力籠罩了那條龍魚,巨大的光芒從那暗黑色中刺出,最後光芒將黑色全部吞噬,待光芒漸漸消去,一位身著淺色藍袍的少年緩緩走出。墨色的發未曾盤起,隨意的披散在肩上,滾銀邊的袖口一揮,腳尖一點湖麵,絲絲波紋從腳尖一圈圈地漾去,一縱,那藍袍少年便來到了鬼箭羽身旁。
“主人。”藍袍少年恭敬地站在鬼箭羽的右側,毫無疑問,這藍袍少年也就是那龍魚藍淩。
“小藍,魔族異動,我要回去看看。荏兒……交給你了。”鬼箭羽說著從袖中掏出那枚墨石戒指,“將這戒指交給荏兒,告訴她,用這戒指,可以找到她的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