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袖手旁觀的十來名白衣人也一齊出手,這群人個個武藝高強,官軍與衙役雖然人多,卻哪裏是對手,不過一盞茶時分,便被屠戮殆盡。
“兀那小子,你說要將家傳寶石給我,拿來!”
“清兒,莫給他,我等縱是死了也不能將寶物給了胡虜。”
“爹,你放心,寶石雖重要,卻不及爹爹平安重要。”王羽清聲音輕柔悅耳,但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王直似乎意識突然模糊,不再多言,任由黃須人領了五名白衣人跟王羽清入內。
“寶石在我家祠堂之中,你們隨我來。”王羽清當前引路。
陳絢寧聽著王羽清輕柔之聲,竟也有些飄飄然起來,柳英梅突然掐了掐陳絢寧人中,“不要聽他語氣,他使的是催眠魔音!”
整個王府濃煙越來越大,陳絢寧正等得心焦,隻聽一聲巨響,接著呼啦啦響聲不絕,王府內進廂房竟緩緩垮塌了下來,接著慘叫聲不絕於耳,想是剛才入內之人都被壓在廢墟之下了,陳絢寧噙了淚,“原來他竟與敵人同歸於盡了,呀,好英勇的清哥哥”,正自傷感,忽見王羽清不知何時又出現在門口,步履蹣跚。陳絢寧欣喜若狂,“他沒有死,他用計把賊人都壓死了!”
王羽清渾身滿是塵土,灰黑色的麵頰上看不清表情,突然一口鮮血噴出,倒在王直身前,失聲痛哭,“爹!孩兒替哥哥嫂嫂報仇了!”
門口剩餘的七名白衣人大驚失色,這才反應過來,五人急忙奔入王府營救同伴,另有兩人各執一把彎刀,向王家父子當頭砍來。
王直本已受了箭傷,王羽清也並不會武功,不及招架。陳絢寧早已奔出街角,揮手灑出兩枚金錢鏢,長劍劃出一道弧度,幻作兩點劍影,分刺兩名白衣人要穴,這一招乃是鬆濤劍法中的絕招,叫做鬆頂七星,這一招練到最難時,可一劍分出七道劍影,同時刺向七個目標,陳絢寧能力所限,最多不過能刺出兩點而已。
兩名白衣人想不到街角還藏得有人,忙揮刀將金錢鏢隔開,卻根本無法抵擋陳絢寧這一劍之力,竟同時被刺中要害,倒地而亡。
柳英梅已奔到王家父子跟前,“王老大人,我來替你看傷。”
“有勞陳夫人。”
陳絢寧呆呆看著躺在地上的王羽清,“我~,我是陳絢寧。你,你沒事吧?”
“絢寧,你好。”王羽清勉強微笑,看著眼前的未婚妻子,擔心、嬌羞、疑惑,各種表情在美麗的臉上不停浮現。
“羽清姑爺,你一個文弱書生,如何會催眠魔音?崔天魔這個名字你可聽說過?”
“沒有聽說過,這叫催眠魔音嗎?這是我跟教書的翟先生所學的遊戲啊!隻是翟先生說,這遊戲太耗意念,不可強行使用,否則傷身。”
“原來老子是中了你的妖術!”,黃須人衣衫破爛,領了剩餘的五名手下,跑出王府大門,原來他一入王府祠堂,便覺不對,王羽清於煙霧中帶了眾人東彎西拐,跟不多時便不見了蹤影,待要急忙退出已經不及,王羽清撿了塊大石砸斷早已搖搖欲墜的巨柱,祠堂建築整個傾倒下來,黃須人反應迅速,不待重物壓身,隨手提了身邊的供桌往下一鑽,這才幸免於難。此時黃須人怒火中燒,“那寶石自己也可尋找,且先殺了這些人再說。”手一揮,五名白衣手下搶先持了彎刀撲上前來。
此時王直新傷,柳英梅疾病未愈,王羽清不會武功且又傷了心神,隻陳絢寧一人動作最快,當先抖擻精神,挺了長劍,一招鬆海無邊,抵住五人兵刃,接著一招鬆濤渺渺,側身橫掃,劍花所指之處正是最近一名白衣人胸口氣戶穴,那人急忙向後閃避,陳絢寧不待招數使老,順著劍勢劍尖斜而向上,一招蒼鬆迎客,凝立如山,劍氣將五人封鎖在外。陳絢寧近來實戰經驗逐漸豐富,一人獨戰五名男子,絲毫不落下風。
那邊廂,柳英梅提了吹銘寶劍,王直挺了把鬼頭刀,雙戰黃須人。那黃須人雙手各持短棍,武功與白鷹莊白梟全是一路,論功力,黃須人本來不如柳英梅,但此時柳英梅因病氣力不佳,全憑手中寶劍勉力支撐,身邊王直使出全身氣力將鬼頭刀舞得虎虎生風,硬接硬檔了黃須人大部分招式。鬥到分際,柳英梅寶劍斜斜向下,刺向黃須人腰間,不想久戰無力,腳下一個踉蹌,黃須人左手將短棍當做袖箭,脫手飛出,正砸在柳英梅寶劍劍身,柳英梅再也拿捏不住,寶劍鐺地一聲,落在地上。王直見狀急忙一刀劈向黃須人,身側露出好大破綻,黃須人嘿嘿奸笑,出手如迅雷一般,右手短棍已插入王直腰間,王直大叫一聲,不退反進,死死抱住黃須人不放,二人一齊倒地。柳英梅從腰間抽出軟劍,一劍從背後刺入黃須人心髒,黃須人慘叫一聲,已自死了。
圍攻陳絢寧的五人,見主人慘死,心神大亂,陳絢寧又是一招鬆頂七星,同時刺死兩人,左手灑出五枚金錢鏢,擊中另外兩人咽喉,僅剩一人,見勢不妙,轉身拔腿就跑。陳絢寧還欲再追,忽聽身後王羽清聲嘶力竭地一聲慘叫,“爹!”
王直腰間中了黃須人的重手,傷上加傷,此時已經油盡燈枯,“清兒,王家今後僅剩你一人,無論如何,你要行事端正,光複大宋之責還在你輩身上。”
“爹,你放心,孩兒定要發奮,重新光大王氏門楣!”,王羽清啜泣。
王直又麵向柳英梅,“陳夫人,我家清兒便拜托給你了。哎~,陳大人也生死未卜。。。。。。”
柳英梅垂淚道,“王老大人,你放心,我會將清兒當作自己兒子一般疼愛,還要盡快安排他與小女的婚事呢。”
“多謝陳夫人,如此我便瞑目了。”“清兒,那紫氣東來石,你可要好生保管。”
“孩兒從來都是貼身攜帶的,爹,爹!”再看父親,已經雙目緊閉,一瞑不視了。
“清~,清哥~,王~,王公子,請節哀。”陳絢寧努力想安慰王羽清。
王羽清正要答話,王府門外不知何時竟多了一人,頭戴方巾,一身褪色青布長衫,麵目清臒,隻是毫無表情,如同僵屍,令人望而生畏。
“翟先生!你剛才到哪裏去了?”那“翟先生”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會兒,又對著王直屍身痛哭一陣。“清兒,這寶石卻原來一直在你身上,害得我好找!”
王羽清驀然驚覺,將手死死護住胸口,柳英梅與陳絢寧也提起兵器,對著那翟先生嚴加防範。柳英梅與陳絢寧忽覺眼前一花,手腕一麻,兵刃全部脫手在地,回過神來時,隻見翟先生嬰兒般提了王羽清,轉身疾奔。柳英梅母女大驚,將手中袖箭、金錢鏢等暗器一股腦兒射將出去,但翟先生速度疾逾奔馬,暗器竟追之不上,轉眼間,翟先生在前麵路口轉彎,已跑出母女兩人視線,再也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