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道生忽然道,“師妹,保護二位天子安全與找尋陳釗下落,全在此一舉,不如你我二人混在太上皇護駕隊伍中,入金營打探一番,你看如何?”
“師兄說的是,這便快走,出了城就不好追蹤了。”
“此行凶險,寧兒與堅兒留在此地。”吳道生囑咐道。
陳絢寧還待抗議,柳英梅道,“寧兒,你與堅兒留下來打探王公子還有你弟弟和紫馨的下落,你們可先去劉禹大人家落腳,我和你師伯同去,當可全身而退,你二人武功不及,去了反而危險。”
“師父師叔保重,我會盡力保護師妹安全。”於堅老成穩重。
吳柳二人不再多言,將身上幹糧衣物留給於堅,快步跟上太上皇一行,混入一群兵士中,趁機奪了服飾,出城去了。
聖駕被截留金營的消息如病毒般蔓延開來,城內一片哀泣之聲。王羽清被崔天魔拖拽而行,隻見所到之處消頹遍地,不時能在街邊看見餓死病死之人。二人來到北門,徽宗一行早已出城,卻見不遠處空地上坐著一群衣衫襤褸的叫花子,正酣暢淋漓地圍在大鍋邊進食。其中一人見王羽清容色出眾,一身華服雖然破爛,仍掩飾不住富貴氣象,扯了扯身邊兩名同伴,耳語片刻,一齊從地上執了牛刀,便走過來。
“兀那書生,爺爺們正在吃飯,被你打攪了胃口,卻拿什麼賠我!”
王羽清莫名其妙,“你吃你的,****甚事。”
“爺爺說你打攪就是打攪,留下一身衣服,有錢財的也全部留下,否則莫怪爺爺刀子沒有長眼!”
王羽清回首看向崔天魔,卻見他站在一旁如沒事人一般,隻能自己解圍,“你們這些人好不講理,這不是要明搶麼?”
那為首之人也不答話,伸手便來扯王羽清衣襟。王羽清一麵斜身閃避,一麵對崔天魔怒目而視,“你是等這三人奪了我物品,你再去搶來,便算是你的嗎?”
崔天魔仰天打個哈哈,又往旁邊站了站,似乎完全事不關己。
那三人見崔天魔窮書生打扮,毫無油水,也不來勸架,更是有恃無恐,分三角向王羽清圍了過來。
王羽清心中焦急,暗想脫身之法,不想那三人明顯是會家子,身手均甚矯健,其中一矮小之人首先縱越過來,一把來扯王羽清長袖,王羽清出於本能,右手向上一甩,正中矮子麵門,那矮子一聲慘叫,鼻梁已先斷了。王羽清一愣之間,為首那人也已來到身前,此人身材高大,將牛刀一手握著,另一手臨空抓向王羽清頭頂,王羽清向下一矮,舉起右手向上一擋,正好與那大漢對了一掌,那大漢竟抵擋不住,騰騰騰往後退了七八步方才止住。“好哇,原來這小子也會武功,大夥兒提刀上啊,宰了他有肉吃,財物也能到手!”三人哇哇大叫給自己壯膽,舉起牛刀衝將過來。
王羽清手忙腳亂,猛的心中一省,大叫道,“諸位,慢著!你們要我財物,我便給你們。”那三人果然動作一滯,王羽清不待三人再有所行動,“隻是你們看我這一身衣服,加上財物,又如何夠你們三人平分,不如~你們自己決定,誰最厲害,所有物事就歸誰所有。”語音輕柔,緩緩有不可抗的力量在三人身上徘徊。
那三人如中邪般,目光凝滯起來,剛才為首那人突然舉刀,將身邊矮小漢子一刀劈在地上,那矮子啊的一聲,胸口鮮血直冒,眼看不活了,為首大漢更不停頓,反身又是一刀,將另一名身材較瘦之人也劈倒在地,那瘦子頭上中刀,瞬間已經氣絕。
王羽清見自己一句話,便使兩人死於非命,心中愧疚,“漢子!你同伴都被你殺了,你還不醒來!莫再迷糊了!”那大漢眼神一振,瞬間迷茫後又閃出極度恐懼之色,看著王羽清,如見鬼魅,“你,你不是人,你控製我殺了同伴,你~你!”一聲大叫,回身就逃,邊逃邊喊,有如瘋癲。遠處本來坐著,看三人搶劫王羽清的一眾叫花,各個麵如土色,呼啦一聲,全部起身跟在那大漢之後,沒命奔逃,“何大叔,何大叔,你怎麼了,等等我們!”
王羽清見自己害了兩人性命,心中懊惱,崔天魔卻麵有得色,“自從老夫幫你治愈內傷,打通經脈後,你的催眠魔音更上了一層樓。而且你聰明過人,活學活用,比我年輕時強上好幾倍,若我再把你好好調教,不出十年,你就可超過老夫,成為江湖上人人敬畏的絕頂高手。”
“我學這些東西有何用處?這二人便是因我而死,我所學越多,對他人危害便越大。”
“這二人起惡念在先,錯不在你,你用嘴殺人是殺,難道他們用刀殺人便不是殺麼?其實若你催眠魔音能夠收發自如,何必慫恿他們自相殘殺,隻需使他們放棄惡念,轉身離開便可。”
王羽清低頭沉思崔天魔所說,也不無道理,驀然驚覺不對,將自己舌頭一咬,口中血腥氣瞬間使自己頭腦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