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喚誰解玄虛(1 / 3)

王羽清一麵出劍,一麵觀察鍾相的出招手法,見他全力搶攻了三百多招,毫無疲勞之態,確實厲害,比之吳天罡也要勝上一籌。隻是招式雖然沒有破綻,功力也深厚,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求勝欲,自己守得天衣無縫,如果忽然露出一個破綻會怎樣?在慣性之下,他一定會攻擊這個破綻,機會就來了,勝負隻在一念之間。

想到此處,王羽清見鍾相又是一拳一掌,雙手輪番打來,心隨念轉,故意劍招一緩,在左肩上露出個破綻來,鍾相果然立即變招飛掌推向王羽清左肩破綻所在,楊幺與夏誠見王羽清身形不穩眼看就要落敗,一齊歡呼,而柳承宗卻心中擔憂,眼看王羽清就要命喪當場。

變化來得如此之快,楊幺與夏誠的歡呼還沒有收音,鍾相便騰騰騰退出四五步還是收不住,又退了三四步這才站定,隻見他麵色雪白,前襟處血跡斑斑。原來王羽清這個破綻後伏有一招極為厲害的龍劍招式,等鍾相飛掌來時,腋下露出一絲空隙,王羽清的長劍寒光一閃,後發先至,已經刺入鍾相的胸口。還好王羽清並未存心要取鍾相性命,否則這一劍便不是點到即止了,鍾相一出手就已後悔,想把打出去的掌力收回來,急向後退,但還是慢了一步,不但胸口被刺,咳嗽不止,自己的外門掌力還傷了自己內髒,喉嚨一甜,噴出一口血來。

王羽清言觀四路耳聽八方,在刺傷鍾相的同時,聽到身後嗤嗤之聲,長劍不收,而是回轉了半圈,劍尖抖動不定,正好對上瀟湘公子的三枚扇骨,擋了開去。陳絢寧長劍收回身前,也擋住了另外三枚扇骨。

瀟湘公子見鍾相被王羽清傷得如此嚴重,自己一人恐怕敵不過王陳兩人,也不去撿落在地上的扇骨,轉身而去。鍾相自覺麵上無光,向王羽清一拱手,“多謝崔兄弟手下留情”由楊幺夏誠扶著離開。

柳承宗見陳絢寧和王羽清忽然劍法大進,也納悶不已,“恭喜表妹和崔公子打贏大敵,。崔公子,在下相信你,必然還有一個會香木神功的人在暗中做鬼,害了我父親性命,你們好生小心,我便先去了。珍重!”說罷轉身命家人重新抬起棺木,繼續出殯。

陳絢寧呼出一口氣,拍拍胸脯,“好險,若不是你救我,我隻能在陰間等你來娶我做妻子啦!”

王羽清的心思已經轉到柳承宗的話上,“還有另外一個會香木神功的高手,那會是誰?他殺了李默城,柳英傑,偷走了綠玉釵,必然是熟悉內情的人。”

陳絢寧見王羽清出神不答,正要喚他,忽然一枚飛刀自前麵一座轎子裏飛出,目標正是自己,但速度並不快,陳絢寧怕飛刀刀刃有毒,摘花手柔和之極,以衣袖一攏,將刀穿在衣袖上,卻見刀上還插著一卷紙片,“今晚三更東郊柳氏祠堂”,乃是以極細的畫眉炭筆寫就。

王羽清看了紙片一眼,“那頂轎子是柳氏家眷的,不知裏麵是誰,我們今晚小心為好,不要中了埋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管他是善是惡,總要調查清楚。”

王陳二人找客店把馬寄存了,吃了早晚飯,在城門關閉前徒步出了東門,遍地紙錢就是最好的指引,絕不會走錯。此時已過秋分,天本就暗得較早,偏偏又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不過酉時一刻,路上已經一片黑暗,除了遠處人家散落的零星燈火外,一切都沉默在漆黑之中。

王羽清把陳絢寧裹在懷裏擋雨,一邊觀察變得泥濘的鄉間小路,叫一聲,“不好,我們中計了。”

陳絢寧從王羽清懷裏探出頭來,“怎麼了?”

“絢寧妹子,你看,這條路上隻有紙錢,卻沒有腳印、馬蹄印和車輪印。”

“會不會是下雨把印記都衝淡了?”

“雨下了沒多久,不可能,我們往回走,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兩人又往回趕了數裏,發現一條之前沒有注意到的下坡小道,這條小道上沒有紙錢,卻明顯有很多人曾經經過,其中一排腳印入土極深,應該就是抬著棺槨的挑夫留下的。

“就在這裏了。”王羽清拉著陳絢寧提起向前疾奔,走不出三裏,紙錢又起,王羽清再次停下,對地上腳印研究了良久,“奇怪,似乎還有人在跟蹤出殯隊伍,你看這些腳印是雨後留下的,說明與送殯隊伍有個先後之別。”

陳絢寧握了握手中的鳳劍,“真相就在眼前,清哥,憑我們倆現在的功夫,不怕誰裝神弄鬼。”說著當先而行,王羽清急忙跟上。

又走了兩三裏路,前麵果然出現一處大宅院,上書“柳氏宗祠”,隻是院內燈火全無,顯得鬼氣森森。院門緊閉,無法從正麵進去,二人相互一點頭將長劍橫在胸前,提氣一縱,躍上高牆向裏望去,偌大一個祠堂中除了靈堂裏兩根黯淡的燭火外全無其他光亮。

王羽清真氣流轉護住全身,當先跳入院中,陳絢寧跟著跳下在王羽清身後護衛。兩人背靠著背,緩緩向靈堂移動,一切寂靜無聲,針落可聞。靈堂裏同樣空無一人,隻一具碩大的棺材放在那裏,陰風惻惻,王羽清長劍出鞘緊繃著身體向棺材裏看去,陳絢寧到底是女孩子,膽氣不壯,一手抓著王羽清衣袖,閉目不敢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