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公子笑道,“白掌門,若是允許多人,豈不是變成了群毆?況且你點蒼派不在中原,不能做武林盟主,也不必出手。”
白顯龍瞥了崔天魔一眼,大喊一聲,“那點蒼派是白來了!”說著一躍下台,往前便走,台下人眾被他擋在兩旁,有的甚至跌到在地,竟被他生生擠出一條通道來,點蒼派白須老者和十多名弟子隨在白顯龍身後一起下山而去。
鬧了這麼一出,人群又開始議論紛紛,那聲音忽然道,“吐蕃的靈泉上人,你也可以滾了,這裏沒你比武的機會~”
靈泉上人本來確實有心與中原高手一較高下,但不過是無可無不可,此時被那聲音一激,麵子便下不來,僵在那裏。
瀟湘公子忽然大喝一聲“出來!”,從台上躍下,手中折扇點出,右腿跟著踢出,人群紛紛讓開,隻見瀟湘公子已經和一名身材極瘦的中年漢子鬥在一起。那漢子手長腳長,出手也是極快,一麵打一麵還冷笑道,“衡山掌門出手,也不過如此。”
瀟湘公子全神貫注,一柄折扇點、刺、拍、打也以快打快,內力運到急處,連披風也鼓了起來,漢子卻是空手,隻是全仗著長手長腳與瀟湘公子勉力周旋。瀟湘公子見一時拿不下此人,忽然從折扇裏抽出一柄匕首,左手匕首右手折扇,招式變幻得令人眼花繚亂,那漢子再擋一招,一聲慘叫,瀟湘公子中宮直進折扇穿胸而過,從漢子背後拔出,那漢子又是冷笑一聲,笑聲倏忽而止,人已斷氣身亡倒在地上。兩名衡山派弟子奔上前來把漢子的屍體抬走,瀟湘公子輕輕巧巧躍回台上道,“若有人再敢蔑視武林大會,便是如此下場!”
吳道生起身下台阻住兩名衡山弟子,從死屍腰間摸出一塊腰牌,舉起朗聲向眾人道,“大夥兒看看,此人乃是金國奸細,前日諸位掌門已經捉到處決了一名金國奸細,今日又見一人,人群裏隻怕還有更多。大家不要再被奸細蠱惑,鑽了空子!”
人群寂靜下來,剛才嘲笑瀟湘公子的人心中都捏了一把汗,見那漢子武功也自不弱,沒想到不出十招就被瀟湘公子殺死在當地,若是自己與他放對,能夠當得了幾招?
楊幺如同沒事人一般,繼續宣讀比試規則,“最後,本次武林大會中會評出天下十大高手,這十大高手都有機會當選武林盟主,擔當重任!”
吳道生王羽清等見瀟湘公子早就有了方案,剛才故意不說,看來就是要先行立威,殺雞儆猴,心中也暗暗擔心。
瀟湘公子見台下再無異議,命楊幺退下,請靜虛道人再上台,一起宣布比武正式開始。
人群立即熱鬧起來,踴躍上台之人絡繹不絕,由衡山派弟子安排場次對手,一一放對比試。王羽清見這些上台之人中武功有高有低,絕大多數不過是想要露個臉,一碰即走,輸了也不沮喪,贏了也不興奮,隻有若幹江湖後起之秀,有意在武林大會上出風頭的,才拚盡全力勝了不少場次。
打到下午,出場的高手才逐漸多了起來,泰山派掌門俞周平的二徒弟奇林左手持錘右手持劍上台,隻出一招便將之前連贏了五場的一名少年打了下去,那少年口吐鮮血,看來傷勢頗重,被衡山派弟子抬了下去醫治。俞周平得意之極,向身邊的李循秋道,“我大弟子和三弟子都不如這二弟子奇林,他已得了我全部真傳,江湖上的同輩隻怕沒幾個是他對手。”李循秋不置可否,看向吳道生身後的王羽清,俞周平哼了一聲,“這小子是崔天魔門下,一身邪派功夫,江湖上人人不齒。”說話故意很響,要讓崔天魔和王羽清都聽見。
崔天魔隻是不理,王羽清一笑而過,注意力早已不在場上,而在山腰上不停閃開的人群了。台上正好奇林把另一名對手打下了台,衡山派弟子前來通報,上封寺住持心圓禪師來訪。
瀟湘公子眉毛一動,“我衡山派與上封寺素無瓜葛,老和尚來此作甚”,嘴上雖然如此說,還是領著一眾衡山弟子迎了出去。吳道生和李循秋等也一齊站起,王羽清於堅不知其意,也紛紛站了起來。卻見瀟湘公子引著一位白眉老僧緩步入場,王羽清隻看了一眼老僧,眼光立即被他身後的一個身影吸引住了,此人披風遮體,將頭也一起罩住,內裏露出黃色緇衣,身形極為瘦小,看著是個年幼僧侶,但王羽清深深覺得此人一定是在哪裏見過的。
這個神秘的人物正是陳絢寧,原來那日李正亭為讓陳絢寧順利脫身,將其偷偷送入了上封寺住持心圓的禪房,心圓忽見一名女子衣衫不整地站在自己禪房門前,也是大吃一驚。陳絢寧這幾日擔驚受怕,此時一見對方是位慈眉善目的年老僧人,心中一鬆便暈了過去。
心圓見陳絢寧即將倒下,想要扶住卻又不敢,怕碰到這女子裸露的肌膚,隻一念之間陳絢寧咕咚倒地,“砰”地一聲頭撞在地板上,徹底沒了聲響。心圓連呼“罪過”,沒奈何,隻得從禪房裏取了件僧衣披在陳絢寧身上,一邊口念佛號一邊將陳絢寧抱了起來放在臥榻之上。
心圓見陳絢寧麵色灰敗,身材幹癟精瘦,頭發略有些花白,但隻看著麵容又似乎是個隻有二十來歲的少女,一時猜不出年紀。陳絢寧的身體不停顫抖,看來寒冷已極。心圓吩咐自己的貼身弟子快些去準備米粥,並在禪房裏燒上火爐,這些弟子見住持的禪房裏忽然多出個女子,也是莫名其妙,不敢多問,按照心圓的囑咐各自前去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