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證見是王陳二人,心下一定,收勢而起,“不知兩位施主清早越牆到訪,所為何事?”
“大和尚明察秋毫,我們是來找你幫忙的”,陳絢寧將門掩上,向本證施了一禮。
“不敢不敢!”本證連忙還禮,“女施主請明言。”
“上封寺裏最近的地道入口在何處?”
本證吃驚道,“那地道乃是禁地,你卻為何又要進去?”
“我被崔燕兒囚禁時,有件重要物事遺留在內,現在想要去尋找。”
“哦?”本證的神色並不十分相信。
“麻煩大和尚告訴我入口所在,那物事關係到心圓大師,因此不敢聲張!”
這一句話說在了本證的心坎上,即使再有疑問,也不敢拿師父開玩笑,“就在水井內壁之側,請隨我來。”
陳絢寧向王羽清抿嘴一笑,跟著本證穿過後園來到水井處。
兩名僧人正拿著木桶取水,見本證清早帶著兩個外人進來,倒是一愣,其中一人問本證道,“師兄,這兩位施主是誰?寺門尚未開啟,他們卻如何進來?”
陳絢寧笑著走近,“是本證師傅開門讓我們進來的啊”,忽然伸手兩指,將兩個僧人點倒。那兩個僧人半點武功也是不會,被陳絢寧一點就中,躺在地上眼睜睜望著陳絢寧,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
本證不想陳絢寧功力竟恢複如此之快,待反應過來,兩個僧人已經中招,不由有些惱怒,“陳施主,你這是作甚?”就要去解兩名僧人的穴道。
陳絢寧一擋,“不能讓他們知道秘密!”
本證恍然,卻不知所措,“既然他們看見了,必然會告訴師父,我卻如何說得清楚……”
陳絢寧狀若思考,忽然一掌拍向了本證右肩,速度奇快。
那本證武功也非泛泛,剛才有了提防,如何能再被陳絢寧擊中。一側身躲過陳絢寧的飛掌,雙手如爪,立即轉守為攻,來抓陳絢寧的手臂,但心中不明,卻也不下殺手,邊打邊問道,“陳施主,你這是為何?”
陳絢寧內力不過恢複三四成,隻對了兩招便相形見絀,心中暗怪王羽清不來幫手。忽見王羽清出了一掌,卻是向自己右臂而來,“寧妹,快住手!”不由一陣鬱悶,“清哥與我怎生如此沒有默契!”
本證見王羽清來勸架,便乘勢收爪,不想剛一鬆勁,王羽清手掌一收,改以手肘直擊自己麵門!這一下太過突然,本證反應不及,忙將胸口向後縮了半寸,算準王羽清不會下重手,便想生接硬擋。
王羽清等的正是此刻,手肘不緩,力度卻輕,竟是以手肘當點穴撅使。
陳絢寧由悶轉喜,後手早到,拇指一捺,正是黃山派擒拿手法中的絕招“手彈琵琶夜登峰”,斜斜戳向了本證小腹。
王陳這兩招配合得恰到好處,出手雖為其他招式,意境卻深得龍鳳雙絕劍的精髓,本證同時受了一肘一指,委頓在地,向陳絢寧怒目而視,卻說不出話來。
王羽清向本證道聲歉,頭下腳上當先入了井口,那井壁狹窄,剛好能容下一人,要轉動手臂卻頗費力氣。王羽清一寸一寸摸將下去,終於摸到一塊凹陷的磚石,磚石上栓著一隻鐵環,手指勾住鐵環向外一拉,隻聽“哢嚓”一聲,井壁上出現一個一尺見方的洞口,王羽清大喜,忙招呼陳絢寧下來,兩人矮身鑽入洞口,也不知踩到哪一個機關上,“哢嚓”一下,洞口又蓋了回去。
密道裏一下子漆黑一片,陳絢寧重入地道,想起擔驚受怕的往事,不由一個激靈,低頭鑽入了王羽清懷裏。
王羽清輕拍陳絢寧的後背以示安慰,摸出火折子點燃了,和陳絢寧躡著腳步向前走去。
這一段路陳絢寧並未走過,因此不敢大意,又怕他人發覺,走得萬分小心,直走出去三百來步,眼前出現一段石階,正是當初李正亭帶陳絢寧出來路過的那一段。
陳絢寧輕輕歡呼一聲,拉王羽清轉過石階,來到一堵牆邊,湊耳貼在牆麵上,仔細去聽。
牆裏麵的聲音隱隱發悶,音量也小,但陳絢寧自幼修習聽風辨器,還能隱約聽得清楚。隻聽見心圓咳嗽連聲,想是昨日傷勢頗為沉重,但語氣斬釘截鐵,“江女俠,老衲是個出家人,你所提之事老衲是絕不會答允的,請不必再費口舌了。”
“呂修明!”江月蓉直呼心圓禪師的俗家姓名道,“當年你為何出家?還不是為情所困而選擇逃避?萬斯思屍骨早寒,如今你親生女兒又命在頃刻,她是你唯一的骨血,你便視而不見嗎?”
心圓依然不緊不慢道,“你又何必危言聳聽,燕兒姑娘在你手中,別人要傷她哪有這般容易,你要套我的碧燈圖,弄出這許多是非來,老衲並非傻瓜,隻是不想點破罷了。”
一時禪房內寂靜無聲,良久方聽見江月蓉歎氣道,“老和尚明察秋毫,沒想到你早就看破了,那碧燈圖於你又無甚用處,於我卻極為要緊。”
“碧燈圖出世,江湖必然又是一番腥風血雨,不如由老衲一人保管,他人不知,自不能再用之為禍。江女俠以老衲女兒相要挾,並非正道中人應為,還望女俠三思而行,莫要鑄成大錯,遺禍晚矣。”
陳絢寧在牆外聽得不甚了了,但大概是聽出來外婆想要得到一樣東西,而那東西在心圓禪師手中,因此外婆撒謊耍賴,用了各種手段,最後心圓看破了外婆的心機,出言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