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這通道之人處心積慮,蓄謀已久,必是圖謀你寺中的一樣緊要物事。”王羽清俊眉緊蹙,當先往密道深處走去。
這新開的地下空間裏並無岔道,二人一條路走到盡頭,隻見土壁四周都以木樁做了加固,頭頂上方做了個類似深井的構造,托住了露在外麵的一塊石板。
王羽清伸手向上一推,石板上並無重物壓住,一下便被掀了開來。
本證做個手勢,示意王羽清千萬小心。
王羽清點點頭,一掌護住頭頂,一掌護住身側,一縱身,躍了上來。
所在之處真是再熟悉不過,竟又回到了心圓大師的禪房之中。
本證上來一看,也怔住了,“怎會如此?”
“怪道心圓長老和寧妹轉眼不見,原來是進入了石板下麵的空間去了。”王羽清心下了然,重又回入地下,這次看得仔細,隻見地上零零星星灑有幾點血跡,尚未幹透,也不知是誰留下的,心中又是一緊,便往後山疾奔。
本證跟在身後亦焦急不堪,“師父重傷未愈,這才被人虜去,我們查了這許久,莫要被賊人害了性命!”
“此時言之過早,其中未解太多,還需眼見為實”,王羽清口中安慰本證,心裏卻大受煎熬,“寧妹無聲無息就不見蹤影,那人不管敵友,必是絕頂高手無疑。”
“你說這隧道會否是我師父自己挖出來的?”本證此時又想方設法寬解自己。
“鑿痕明顯是由外而內,向心圓大師禪房的方向挖過去的,必是他人,但心圓大師是否知曉,卻不好說了。”
二人一直跑出了密道,眼前卻是一道斷崖,並無他路,幾乎是條死道,隻有武功高強之人可以施展輕功翻山越嶺而去。密道本由一堆樹枝掩住,此時卻歪在一旁,此外全無線索了。
王羽清道,“本證大師,依我看,這上封寺的僧侶中必有裏應外合的奸細,否則如何能夠算得如此準確,正可以挖到心圓大師的禪房下麵。”
本證點頭道,“此話不假,但我師父與陳姑娘都非泛泛,傷人者抓了我師父和陳姑娘,再借著地洞遁走,神不知鬼不覺,恐怕真的是江月蓉親手傷人。”
“但以江月蓉的身手,她若要進來出去,如你我所見,誰也無法阻擋,也很難發覺。而以她的身份,想來也不屑於鑽地洞逃走的。”
二人正不得頭緒,忽聽見祝融峰頂傳來“咚咚”不停的鼓響聲,武林大會又要繼續了。
王羽清道,“在下先去峰頂打探消息,請大師暫時封住寺裏出路,在查明事情原委之前,勿讓其他僧人出去。”
於是二人分頭行事。
王羽清繼續從後山攀爬而上,一路目光在四周掃動,卻再無發現,一直爬上了山上石道,來至祝融峰頂。
山上又已經聚滿了各路武林人士,王羽清疾步而入,進了老聖殿,守門的衡山派弟子認得王羽清,任憑他衝了進去。
迎麵正撞上吳道生和於堅,吳道生喜道,“王公子,你來得正巧,吳某人正愁今日之事……”
王羽清急問,“吳前輩,於兄,可曾見到寧妹?”
於堅比之昨日也已好了許多,見王羽清如此著急,甚是奇怪,“陳師妹就在裏麵啊~”
“嗯?”王羽清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側頭一看,果然便看見陳絢寧坐在李循秋身旁,兩個人談笑風生,如同沒事人一般。
陳絢寧此時也看見了王羽清,卻不過來,隻向王羽清眨了眨眼睛,輕輕一笑,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
王羽清心中愈加納悶,耳朵裏突然響起陳絢寧的傳音入密之術,“清哥,這裏有他們的人,我沒事,心圓老和尚也沒事,你放心,一會兒再找機會我和你說明情況。”
卻見瀟湘公子離座而起,向殿內武林耆宿、各派掌門幫主道,“各位,時辰已到,今日務必要推舉出武林盟主,還望各位同道集思廣益,莫要吝於言辭,惜於出手。”
一時諸人出了老聖殿,依昨日排位在廊下坐定,一望之下,就隻崔天魔和心圓大師的位置空著無人。
眾人想到崔天魔慘死,心圓身受重傷,均不勝唏噓,隻俞周平麵露譏笑,頗有幸災樂禍之色。
王羽清仍想站在吳道生身後,卻被瀟湘公子攔住道,“王公子乃是崔天魔大俠親傳弟子,昨日一戰,更是名揚四海,崔天魔大俠既然已經故去,便應由王公子坐下。”
王羽清不知瀟湘公子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忙推辭道,“小可才疏學淺,怎敢與一眾武林前輩平起平坐。”
清虛道人卻笑道,“王公子,昨日大夥兒都見過你的功夫了,這位子你還真就可以坐得,不必推辭,現在坐著的人裏,有不少還遠不如你有資格呢!”
鍾相、吳道生和李循秋等也一起來勸,王羽清心想再要不坐,反而顯得矯情,便道聲罪,安然坐了下來。
陳絢寧不聲不響地站在了王羽清身後,微微一笑,又以傳音入密向王羽清道,“我外婆和心圓老和尚易了容,現在混在人堆裏,一會兒聽他們暗號,隻要響起洞簫曲子,我們就以最快的速度製住李循秋,決不能讓他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