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太陽把它的光輝透過窗戶照到我的臉上,我猛眨一下眼睛,迷迷糊糊看到一個背影坐在我的床邊,誰啊?那人似乎覺察到我醒了,他把頭轉過來看著我,咦——老爸?
“小櫻,”他的神情很安靜,“有事要問我吧?”
“你怎麼知道?”
老爸用手輕輕點一下我的鼻子,微笑地說:“16年了還不了解你?一有什麼事情就東想西想,想的都不著譜,盡胡想。”
嘻嘻,老爸是蠻了解我的啦。可是,我昨晚沒胡想啊!
“我給你三個機會問我問題,問完下樓吃早餐,以後不準再問。到適當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老爸一臉神秘與詭異。
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他,開口就問:“打來的人是誰?”
“車艚佐。”
“為什麼是那個——那個號碼?”
“那是我們組織——呃是單位的通用號碼。”
“什麼事?”
“叫我搬家到玉帶市。”
“為什麼?”
他嘴角上揚:“沒機會了!”
搞什麼!?老爸看到我一臉的不滿,說:“好了小櫻,下去吃早餐吧!吃完準備搬家,搬家前先去你奶奶家。”說完他走出房間,噔噔噔地下樓。
一會兒,他又回來探過頭看我:“咦剛才怎麼沒看見熊貓啊?”
我一手拿過軟綿綿而富有彈性的枕頭,很有精確度很有力度地朝準他的頭扔過去,不禁一笑:“去死吧——無聊!”
這就是我爸爸,喬畋,是繼承了並遺傳給我喬家血液中流動的一種堅定信念的力量的人,是我們一家的驕傲。
經過了半天的勞累的搬家準備,我們一家三口登上了前往玉帶市新家的旅程,還過在那之前,我們要先去看一下奶奶,就是那可愛的劉香同誌。於是我又看到了那熟悉並溫暖了我16年的風景。
白雲層疊的天空越發深藍帶紫,風聲“呼呼”越來越響,那是因為奶奶的房子在竹林中心,風聲通過在竹子間來回激蕩形成重重的回音。
步行穿過一棵棵高大挺拔的竹子,我們看到幾個老太婆正在打牌呢,是那種蠻古老的客家牌。
其中那個最矮小,最有銳氣的就是我奶奶劉香,她一看見我,立刻招手叫我過去:“小櫻,快來快來,快幫奶奶贏她們一把!”
“奶奶你還穿這種藍布衣啊!”我邊說邊跑過去。從小到大,奶奶總是穿著青一色的藍布衣,看得久了弄得我有幻覺,有時還以為看到了大海呢!
奶奶低頭看看那件衣服,對著我笑:“我喜歡啊!”真是個老小孩!
爸爸媽媽走過來,老爸說:“媽,我們要搬家了,小櫻也快要17歲了......”我分明看到他臉上流露出一滑而過的憂傷。
“是啊!我們要去玉帶市,就是車艚佐現在住的那兒。”想起又要和佐見麵了,我興奮極了。
“你那麼快就要嫁給他啦!?”奶奶好狡猾。
我唰地一下臉紅了,想不到我奶奶......嗚嗚嗚:“奶奶!好無聊啊你。”我萬二分確定我們之間是冰清玉潔的,就是純潔的兄妹!
“我逗你玩呢!”奶奶一臉狡猾,轉而嚴肅起來,“小櫻長大了啊!也要開始學會什麼是責任......”奶奶臉上的皺紋越發顯現,我突然覺得她好滄桑,好憂傷。
這一天就在奶奶的竹林中度過,奶奶給我們準備了豐盛的兩餐,我吃到了奶奶的拿手菜,也是我的最愛——燒雞翅。晚上我便和奶奶躺在竹室裏的一張很大的軟墊上仰望星空。
竹室,顧名思義就是由竹子蓋成的,我們所謂的天花板在這也是由竹子做的,它切得非常薄,在日間可以透過光線來,奇怪的是不知為什麼它堅韌如鋼。(看到這兒你是不是覺得奇怪呢?為什麼在這兒可以看到星空呢?天知道!)
“給你,”奶奶遞過一條鈴鐺手鏈,“你爺爺死前要我交給你的,帶上它吧!”
說起爺爺,他也死了好久了,說實話,我出生前他就死了,所以對於他的死我沒有太大的感傷,可是我卻為奶奶感到憂傷,她一人守著這個竹林太久,太久。關於他的死,對我來說,還是一個謎,隻聽奶奶說過他是為工作而犧牲的,很光榮。
我轉過頭看看奶奶,嘻皮笑臉說:“是不是鉑金來的?”
“不知道,但是比鉑金更重要。”
對於她的答案我似懂非懂,是因為是爺爺的遺物麼?僅此而已麼?
天上的星星很活潑地眨呀眨的,在蒼穹的星空中,在那一片深得墨綠似黑中一顆一顆地滑落,見證大地上的生靈一個個美好的願望。我悄悄許下心願:請星空把奶奶的皺紋拭去。
“奶奶,出去走走吧!”
“好!”
我們便在竹林中散起步來。我們在竹林中走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散步中奶奶給我講了大量關於責任與使命的事情,不知怎的,我總覺得那夜竹林中迷漫著一小絲憂傷的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