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麗與草草的形象在不斷重疊,草草是A的妻子。A給我看過一張照片,是他和草草一起照的。草草的手上布滿了男人一樣的青筋,她手很大,用力地抓住A的肩膀,像個溺水者拚命抓住惟一可以指望的一件救生衣。
這照片令人望而生畏。
A寄來大量寫滿火燙字句的信件,A的熱情把北京女人C照得通體透亮,她盼望著他的到來,她一直都在等他。
1999年夏天,一幫穿黑色T恤長相奇異的詩人走進我視線,他們在一個叫做橋的旅館裏進進出出,他們每個人身上都印有“洗澡”兩個字(這大概是一部電影的廣告宣傳),這兩個字寫在一幫男人身上,實在是有些怪誕。A就混同在這幫人裏,我遠遠地就聽見他們嚎叫的聲音。
1999年,星球並沒有相撞,末日也沒有來,我們甚至忙碌得忘記了“末日”這一說,在我們為我們覺得值得為它忙碌的事情而忙碌的時候,那個所謂的“末日”已經和我們擦肩而過了。
我們又走上了另一條時間岔道,我與詩人A的故事自然也還將繼續下去,但是它將沿著哪條軌道往前走呢?是重複於涼與顧克非的版本,還是複製衛麗與由路的故事?
我們在現實中無法找到答案。
現在,他朝我走過來了。我們必須戀愛。
第八章 膨脹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