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譚峰 為讓淄硯再博興(2 / 3)

古樸雅致一凡堂

2011年秋,正在工作室潛心製硯的譚峰,接到做鬆花硯朋友的電話:“聽硯界友人說,你們淄博的硯台在曆史上很有名,請幫忙找幾塊淄石,我想見識見識。”譚峰多方打聽,終於找到淄川洞子溝宋老坑,拿到了石頭。譚峰第一眼覺得淄石並沒那麼看好:這麼個灰不溜秋的樣子,能是個好東西?他給朋友寄了幾塊石頭,就放下了這件事。

不久之後,朋友又打來電話:“經書畫界朋友使用鑒定,淄石稱得上製硯的絕佳材料,下、發墨性能一點也不遜於端歙老坑,且色調端莊內美。你應該好好挖掘一下淄硯的曆史價值和市場價值,說不定能探出一條金光大路。”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譚峰查閱資料後發現,淄硯曆史上真很有名:起源於戰國末期,盛行於唐宋,北宋文人唐彥猷《硯錄》中說:“淄石可與端、歙相上下”。清代紀曉嵐嗜硯成癖,曾向時任山東巡撫的清代著名書法家鐵保索淄石,曾評價說:“青州紅絲硯今久絕矣,惟淄石之佳者頗似端溪。”當代書法大家啟功先生曾得一方淄硯,十分喜歡,為之銘曰:“鋒發墨,不傷筆,篋中硯,此第一。”

從家住淄博張店的中國著名古硯收藏家史傑民先生處,譚峰看到三方分別為宋代、明代、清代的古淄硯。在史老的幫助和支持下,譚峰開始悉心揣摩製作淄硯。2012年初,他趕到淄川訂購半噸淄礦石,開始淄博文人硯的研製,很快像著了魔一樣,喜歡上淄硯。

業內高人告訴他,要做大淄硯,首先要了解淄石原料資源。這一年,他無數次深入淄川、博山、沂源的深山,弄清了淄石硯礦的分布。憑著前幾年練出的製硯技藝,譚峰給淄硯確定了“古樸雅致”的風格。在此基礎上,他拜師尋友,博采眾長,壯大自己的團隊,創建淄硯文化產業園——“一凡堂”。隨著一百多個淄硯硯型的製出,2012年底,譚峰一篇全麵介紹淄硯的長貼《淄博硯展一凡堂》上網後在全國硯界引起廣泛關注。一時間,國內外訂單紛至遝來,更有北京、南京、上海等地的客商上門洽談合作意向。

如果用“不瘋魔不成活”形容譚峰對淄硯鑽研的癡勁,那“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則真實地映照出了譚峰在複興淄硯道路上的艱辛、坎坷、汗水和淚水。接觸淄硯時,時值譚峰人生創業的低穀,人生猶如登山,在高峰挺立不易,從山腳下開始的一步步攀登更難。當他認定後半生將情定淄硯重現輝煌這條路時,他身上那種八頭牛都拉不回的倔勁,令人吃驚。

製作淄硯初始,受經營渠道和產品質量、價格等因素影響,資金回籠慢,由於淄硯原料的稀缺性和不可複製性,譚峰傾其所有在淄硯石料上投入巨大,他常說自己沒錢,但擁有一堆無價的寶貝石頭。然而,生活的本質是踏實而非浪漫,隨著在淄硯石料上的不斷投入,以及設備投入、人員工資和其他成本的不斷上漲,譚峰的流動資金開始捉襟見肘。

譚峰找過銀行,但他這樣的小微文化企業貸款難全國皆然;他找過同學朋友,但杯水車薪無濟於事。山窮水盡之時,譚峰想到賣房籌款渡過難關,話一出口,妻子堅決不同意。誰也不知道那些日子譚峰是如何熬過來的,費勁周折百般說服,妻子終於同意賣掉了一套三居室,但資金缺口依然很大。

陷入絕境的譚峰突然想起留給兒子結婚用的那套200多平方米的複式婚房,一說賣兒子的婚房,妻子淚如雨下,說不吃不喝也不能賣兒子的房子啊,但開弓沒有回頭箭,譚峰也心痛不已:“連家都不要了,這是一個丈夫和父親應盡的責任嗎?”憶及那一刻,譚峰不禁落淚。懂事的兒子最終還是理解了父親的決定。多年前兒子去山東魯能足球學校學習,雖然學校管吃管住每月還有津貼,小夥伴每月還是能收到家裏寄來的零用錢,知道父親創業不易,從進校門的那一天起,譚峰的兒子就沒有向家裏要過一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