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五月五日,正值立夏。按照南楚慣例,在立夏的這一天,君王要率文武百官,到京郊的最南麵去迎夏,舉行迎夏儀式。以此來祈求,在新的一年裏風調雨順、莊稼豐收,百姓也能夠豐衣足食。
陶知如今行身為文臣之首,自然是要前往參加的。是以九皇子,很有可能趁陶知行今日不在,偷偷地從書房的後院裏跑了出來。
陶筠雅沉思良久,片刻後,語調輕柔中帶著一絲遲疑地朝著男孩喊道,“夏侯承安?”
“喂,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是不是見我長得玉樹臨風,對我一見傾心。所以,你便趁人不在,躲在暗處偷窺小爺!”夏侯承安見女孩知曉自己的名字,心中竟有一絲的竊喜。
“嗬,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也值得我對你一見傾心。”陶筠雅心中本就疑惑,見此時尚未成年的夏侯承安,竟是一個輕狂自傲的小毛孩,索性便沒好氣的說道,“你不好好的在父親書房裏呆著,竟敢私自來到內宅。這般行徑,當真與那不知禮數的頑童一般。我說,你該不會是爬牆進來的吧?”
夏侯承安聽聞,氣急敗壞的說道,“胡說!小爺我隻是悶得發慌,便朝著書房後院裏,一條鋪滿碎石小徑走去。不知怎的,便來到了你這院落的門口。”
“是嗎?”
“當然!我自幼便飽讀詩書,知曉天文地理。你怎可把我與那目不識丁的頑童,相提並論。”
陶筠雅走到夏侯承安跟前,笑盈盈的開口說道,“哦?飽讀詩書、知曉天文地理?我想,你定是一個聰慧至極之人。那、可否讓我考考你?”
陶筠雅素來愛吃甜膩的糕點水果、在院中擺弄花草。如今步至夏侯承安跟前,衣袖間竟是散發出了絲絲甜膩的花果香,清新撲鼻,甚為好聞。夏侯承安此刻,聽著女孩嬌軟柔和的嗓音,那白皙細膩的肌膚隻過了一會兒便被染得緋紅。
男孩氣鼓鼓的說道,“你盡管考我,可我若是答對了,你便要答應我三個要求!”
“好!我問你三個問題,你若答對一題,我便滿足你一個要求。不過、若是你三個問題都答不上來怎麼辦?”
夏侯承安挑眉道,“這怎麼可能!”
“哦?不可能嗎?”陶筠雅雙手交叉置於胸前,同夏侯承安一樣半靠在牆根。這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非但不見半分輕佻放蕩,隱隱間倒是透著一股淡然灑脫之氣。“第一個問題,你可知老鼠為何會飛?”
夏侯承安用手抓了抓腦袋,氣哄哄的說道,“臭丫頭,這算什麼問題?老鼠怎麼可能會飛呢?”
陶筠雅朝著夏侯承安輕笑道,“這很簡單啊,因為老鼠它,吃了仙丹!”
夏侯承安小聲嘀咕道,“這,這也能行啊?”
“第二個問題,請問,蛇為何會飛?”
夏侯承安聽後,朝著陶筠雅燦笑道,“我知道!因為蛇也吃了仙丹。對不對?哈哈,這種問題問一個就夠了!臭丫頭,你以為我還會上你的當嗎?”
陶筠雅伸出一根白嫩纖細的手指,朝著麵前的人晃了晃,開口說道,“錯!蛇會飛,是因為蛇吃了老鼠。”
男孩這次沒再故作老成,而是氣哄哄的叫嚷道,“這題不算,你剛剛明明就是在坑我嘛!”
陶筠雅伸手捏了捏男孩的臉蛋,不禁撲哧一笑,“我可是聽到剛才某人說,自己從小便飽讀詩書、知曉天文地理。怎麼,如今答不對題目,反倒是怨起別人來了?”
“你!”經陶筠雅這麼一調笑,夏侯承安的小臉不禁變得更紅了。
陶筠雅見好就收,隻過了一會兒便一本正經地說道,“你聽好了,這是最後一個問題:鷹為何飛?”
夏侯承安氣懨懨的說道,“因為鷹吃了蛇。”
沒過一會兒,便從前麵傳來了一陣軟綿綿的低笑聲,“你真笨,鷹本來就會飛嘛!”
陶筠雅抬頭,便看見陶瑞蹬著一雙小短腿,急衝衝的朝自己跑來。
陶瑞見陶筠雅緩緩蹲下,朝著自己張開雙臂。那肉嘟嘟的小身子,便卯足了勁直往陶筠雅懷裏鑽,“抱抱!”那嗓音軟糯至極,像極了自己的墨兒,竟讓陶筠雅有些失神。
小陶瑞見陶筠雅一直呆愣著,沒有動作,便朝著陶筠雅不停地眨巴著眼睛,疑惑地問道,“姐姐,你怎麼了?”
陶筠雅回過神來,一把將陶瑞抱起,伸手替小家夥梳理起發頂周圍,那略顯雜亂的碎發,“沒什麼,隻是姐姐剛剛在想,我們小瑞怎麼會長得這麼可愛呢?”
陶筠雅此刻看向陶瑞的目光,似水一般柔和淨澈。它好似溫暖的溪水一般,夾雜著絲絲甘甜,緩緩地淌進陶瑞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