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說來就來,也不問問我準備好了沒有。
高考說完就完,就像是處在分裂周期的細胞,準備了好長時間,不經意間就分裂了。
我並不是很在意高考的結果如何,倒是爸媽滿心期待揭榜。
高考結束之日,我沒有回家。獨自散著中等長發,披著黑色風衣,騎著單車,向廣水邊境的那座小山飆去。
風迎麵撫來,後麵卻沒有人抱著我;夕陽,把我的孤影拉得好長好長……
獨自在山頂上,望著天上的星星,想起曾經我為木作的那首詩:
月兒被天狗吞了
星星嚇得閉目不動
黑幕被螢火蟲咬了個洞
鑽進洞中,飛越時空
尋找童年夢……
我的夢在哪裏?
次日回家便臥床不起。爸媽問原因,我愛理不理。
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望著木送給我的手絹;那兩隻鳥,好像是在比翼雙飛。
我卻形單影隻,不知今後何去何從……
又想到了死……
但我不能死!我死了,爸媽怎麼辦?爸將我的電腦換成了全新的配置,媽現在天天包餃子。他們依然那麼愛我,一直都愛。
可木現在是我的生命,我的最愛!
可木現在消失了,消失了三年之久……
高考成績揭曉之日,我也沒多大感覺。
我考得一般般,剛過重點線。爸媽說大連這個城市好,我便報了大連理工。
花報了武大。
雨的成績爛得出奇,又覺得上不入流的大學既沒麵子,又得交多得驚人的學費,爽性不上大學了,在武大旁邊找了家報社,憑著一支筆養活自己,養活花。
不多久錄取通知書紛紛而下,我和花順理成章地成了大連理工、武大的新生,雨慶幸自己不用換家報社。
驀地發現花變得好漂亮,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花就這麼莫名其妙地二十出頭了麼?
雨更是大得出奇,早已“奔三”。
我似乎還那麼小,雖說也已成年;三年不見了,木現在是什麼樣子呢?
木呢?我呼喊著……
木的信結束了我的煎熬。
我欣喜若狂地躲在房裏,一個人激動地拆開信。
風:
直到今天我才敢開機,才敢拆你寫給我的信。因為今天,我終於收到了北大的錄取通知書!
看到信紙上那些斑駁的痕跡了嗎?那裏曾是我無數淚滴呆過的地方,在給你寫這封信時,我的眼淚就沒停過,仿佛要一下子流盡高中三年來所蓄積的所有淚水……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即使是賣了家中的豬和所有的雞,也無法負擔起我和弟弟二人的學費。爸爸媽媽終日以淚洗麵。身在這樣的家庭,我深感自己的無奈與無能。我本該毫不猶豫地輟學的,但弟弟和我爭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