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占軍一點頭,隨即右手結印,放於胸前,嘴裏念念有詞,在病床周圍轉了幾圈。
“我方才已經驅趕了周圍汙穢,你速速取出箱中紙筆,把事情原原本本寫於黃紙之上,一個時辰內,必須停筆,你聽清楚了嗎?”
馬占軍故作神秘地道。
“清楚了,清楚了”
張發連忙點頭應允,快速打開木箱,取出箱底的大黃紙和紅筆,埋頭開始寫起來
那些無數次重複出現在夢境中的情節,那些一遍遍讓他從沉睡中驚醒的噩夢,無論過去多少年,他都能清晰地記得
在那絕望的山林中,在那局促的帳篷裏,他曾經泯滅了人性。
大概一個半時後,張發放下手中的筆,扭了扭自己的脖子,
“神仙,我寫好了,這”張發看著麵前黃紙上,密密麻麻的字道。
“你自己將紙折疊起來,放於箱中,我這有把鎖,你把箱子鎖上,鑰匙你自己留下。”馬占軍隻是遠遠地站著,道。
“神仙,你看這樣,我這剛好有一把鎖,放著也浪費了,用我自己的可以嗎?”
完,張發從抽屜中拿出一把新鎖。
馬占軍心中暗罵這老狐狸太狡猾,哪有人出來住院隨身帶鎖的
“應該沒什麼問題,我這把鎖也是臨時買的,並無特別之處。”馬占軍怕引起張發懷疑,便沒作阻攔。
張發連忙鎖上了木箱,把鑰匙牢牢攥在手中,馬占軍上前,捧起了木箱,收起了蓮花燈,轉身欲走。
黑暗中的張發,突然開口問道:
“神仙,門口的男子,是我侄兒,請問他可否同去,幫你打打下手”
半晌無人應答
“那他不近前,遠遠觀望可好?”張發連忙追問道。
“你若不信我,隻叫他跟著便是,莫要虛與委蛇”
馬占軍裝作生氣地答道。
“謝大師成全,他日我定報您此恩!”張發高興地道。
無人回話,一聲開門聲後,在走廊與病房的交界處,微光裏一個身影走出門外,隨即屋內又恢複了黑暗,張發躺在床上,卻困意全無,身不由己地墜入了回憶的深淵
丁勇,過了今夜,就不要再糾纏我了。
馬占軍和孟二狗一前一後出了醫院正門,孟二狗要開車,被馬占軍拒絕了。
他隨手叫來一輛醫院門口等活兒的出租車,二人打開車門,並排坐在出租車後座,馬占軍交代了位置,後把木箱放在腿上,雙手壓著木箱蓋,不多時竟然睡著了
孟二狗雙眼一刻不離開木箱,張發隻道是讓自己看好木箱,盯著這個矮個子道人,但木箱裏裝的什麼,他卻全然不知。
他開始有些好奇了,悄悄伸出手,要去觸碰下馬占軍腿上的木箱
“你膽子不啊,這東西你碰不得!”馬占軍故意提高嗓門,嚇得孟二狗身體猛地一抖,他心中暗喜算是報了方才的一嚇之仇。
孟二狗漲紅了臉,敢怒不敢言,眼睛向上白了一眼,把身體向車門方向靠去,眼睛依舊直勾勾盯著這木箱。
活像一隻盯著奶酪的老鼠
車子在B城複雜的街道上七拐八拐著出了市區,作為一個外地人,孟二狗早已經失去了方向,他也沒有必要記住路線,因為張發一再叮囑他,一定要親眼看見木箱被燒成灰才算完成任務。
車子行進了很久,終於在一處爛尾樓前停住了,馬占軍使了個眼色,孟二狗搖了搖頭,掏出錢包付了車費,又掏出一百元遞給司機師傅。
“在這裏等我們,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破地方,待會如果打不著車,那就慘了。”完,他又白了一眼馬占軍。
馬占軍並未理會他,徑直向這荒廢的樓盤走去,孟二狗也連忙下車,跟了上去。
這爛尾樓處漆黑一片,時不時會有不知名的鳥兒的叫聲傳來,讓這凋敝的環境,更顯陰森可怕了。
二人來到一處樓前,摸索著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