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發回過神來,連聲稱好,馬占軍起身出門,不多時回來,身後跟著個高大之人,在他的映襯下,馬占軍似乎又矮了三分……
張發連忙起身相迎,二人身高體態竟然驚人的相似,高大魁梧,馬占軍連忙側身閃開,似乎是怕被二人夾成肉餅……
二人相視而立,張發不住地上下打量麵前這個英氣逼人的青年,伸出右手道:
“你就是馬錯吧,方才聽你堂兄聊起你,今日一見果然儀表堂堂,如不嫌棄,以後就跟著張叔幹吧,張叔定會像對親兒子般待你的,哈哈!”見滿倉如此器宇不凡,張發心裏自是歡喜。
馬錯伸出手,結結實實地與之握了個手……
“您的傳奇,我早有耳聞,我早就日思夜想著跟在您左右,如果我父親還健在,也似您一般年紀,張叔放心,日後我定會視您如父,好好報答您的知遇之恩!”
張發怎會想到,麵前之人此刻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不共戴之仇啊!
你我二人,定不能同活於這蒼穹之下
三人在包廂內相談甚歡,可鬱悶壞了門外的孟二狗,他走到走廊盡頭的窗口前,點燃一顆煙,望著窗外滾滾車流,吞雲吐霧起來。
枉他忠心赤膽,竟不敵那馬道人三言兩語,眼見著一人走進包廂,再沒出來,他心裏也猜到了大概。
一山不容二虎,孟二狗心裏清楚,這個人他日定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要想些辦法了,孟二狗眯著雙眼,嘴角露出一絲狠意
正想著,見包廂門開了,屋內三人有有笑地走出房間,孟二狗連忙掐滅了煙頭,迎了上去
“走了二狗,下樓去把單買一下。”張發道。
“叔,已經都買好了,咱直接走吧!”孟二狗笑著道。
“哦你什麼時候買的?”張發似有所思地看著孟二狗問道。
“就在剛才,我在外麵候著,順便買的。”孟二狗爽快地回答道。
孟二狗貪財,買單這裏麵門道多,他向來都喜歡搶著買單,攢著票子,一股腦地回公司報銷,平日裏財務知道他是老板身邊紅人,對票據審核上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點財務也都和張發彙報過,也得到了張發的默許。
張發喜歡有欲望的人,他覺得這種人更好駕馭,搭建在利益基礎上的關係有時候更加牢不可破,我有你要的,你給我我需要的。
各取所需,經地義。
但此刻卻大不相同了,馬占軍誅心之論讓張發開始重新審視這個貼身保鏢了
“二狗啊以後做事之前,跟我彙報一下,自作主張有些不妥。”張發並沒有用責備的口吻,相反他像是在商量麵前這男人。
孟二狗怎麼也想不通,這早已約定俗成的規矩,今日竟被張發如此排斥,他又用目光狠狠掃視了馬占軍一通,他斷定張發的轉變定與此人有關。
“好的叔,以後我注意就是了”孟二狗的語氣中,透露出些許的不悅。
鑽石最怕雜質,關係最怕猜忌,君疑將則死,將疑君則反
馬占軍二人婉拒了張發提出的吃飯邀請,與後者告別後,駕著車三拐兩拐地消失在張發二人的視線中
午夜,“基地”內,
馬占軍審視著麵前的馬錯,關切地道:
“今你不能喝酒,一會再去打一個消炎針,這整容手術雖然是號稱微創,但該注意的地方,咱們也不能大意,柱子。”
滿倉摸著連自己都陌生的新麵孔,淡淡地道:
“這世上已經再無‘柱子’,他已經死了,以後我就是馬錯”
能失去的已經都失去了,甚至連自己的容貌都留不住,還有比這更可悲的事情了嗎?
馬占軍知道,自己認識的那個丁滿倉,已經死在回憶中了,麵前的男人已經對世事無感,隻有複仇才能讓他快樂。
這不是人,是一台肉體凡胎的複仇機器
“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了,我隻能幫你到這了”馬占軍低著頭看著麵前的酒杯道。
“嗯,謝謝你,猴子,複仇需要儀式感,我要讓他們一起死在回憶裏!”滿倉笑著道。
“好吧,就這樣,我先回家了,孩子明家長會,我得早點休息”馬占軍沒有看滿倉,低著頭,起身向門外走去。
“還有,你他媽就是柱子,你稱自己滿倉也好馬錯也罷,我的哥們就叫柱子”
酒吧的門漸漸關上了,滿倉隔著門玻璃,目送馬占軍消失在黑夜裏
嗯,
無論何時,
無論何地,
無論自己是滿倉,
還是馬錯,
就算自己變成嗜血的魔鬼,
有一件事永遠不會改變,
柱子永遠記掛著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