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楚輕輕摸了一把腰間的白玉腰帶,悄無聲息的退出了大殿,來到了大殿外的一個隔間,這個隔間專供客人換衣休息。
齊楚解下腰間的腰帶放在桌子上,自己也坐了下來,修長而清瘦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撫摸在腰帶上。
行止推門而進,居高臨下的站在齊楚麵前,開門見山的問他,“她是不是來了幽冥?”
齊楚挑眉,手上的動作仍未停下,“不知你說的是哪個她?”
行止冷聲不耐煩的說,“少跟我打啞謎,輕塵是不是來了?你的傷是她治好的?”
“不知大哥是用什麼身份問的這個問題,是幽冥的大皇子,紫陌的未婚夫,還是忘川的行止?”齊楚抬眼淡淡的說道。
行止一怔,內心翻湧著一種憤怒,卻又無法否定他的說法。
良久,才淡淡的說道,“她的傷好了嗎?”
齊楚勾起了嘴角,手指似有若無的摸著腰間的白玉帶,垂下視線說道,“若你是以第一種身份問,我隻有四個字,無可奉告。若你是以第二種身份……我隻能說,她還活著,可是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行止心裏微微的泛著疼,他苦笑了一下,他能用什麼身份來問?隻怕傷她最深的人,就是他。
行止垂下眼睫,看不清眼中的情緒,隻是語氣冷然的說,“若是她來了,就告訴她,天注定的事,任誰也無法掙脫,叫她別等我了,好好在忘川活著吧。若是她沒來……就算了。”他風輕雲淡的說完了這些話就準備離開。
齊楚站了起來,一邊把腰帶係在腰間一邊說,“我不會幫你帶任何話,你若是有心,今夜子時來我的清風院,親口告訴她。”,說完就繞過他走了出去。
好一句天注定的無法掙脫。輕塵頓時覺得心口一片冰涼。
回到宴會上,兩邊的人又說了許多關於婚禮的事,輕塵一個字都聽不進去,腦子裏一直在回蕩行止的話。
既然天注定的,為什麼她表白之時他不拒絕她?非得她陷進去了,苦等了他一百年後才告訴她?帶著這樣憤怒跟嫉妒的心情,她在宴會上傻傻的做了半天了的腰帶。
紫陌愛慕的眼神時時刻刻的放在了行止的身上,而行止卻眼皮都沒有抬過,隻是一個勁的喝著桌子上的酒。他這樣失意的模樣,又引得輕塵的心柔軟下來,或許他是有苦衷的。奈何被齊楚束在腰間,既無法動彈,又無法開口。
好不容易,等到宴會結束,齊楚返回清風院時,卻在半途中被紫陌攔住了。
紫陌一身紫衣,俏生生的站在齊楚麵前,得意的說,“七殿下,我如今要成為你的嫂子了,日後你見了我是不是也得給我行禮啊?”
“嫂子!”說著齊楚就真的給她彎了一下腰。
紫陌頓時臉上一片緋紅,她跺了一下腳,有些羞赧的說道,“你幹嘛呀,我不過是同你玩笑而已。”
齊楚無奈的笑了笑,伸手撫了一把她的劉海,替她整理好頭發。
“你怎麼了?是不是不開心?我聽說你之前受了很重的傷,現在是好了嗎?”紫陌收起玩笑,關切的問。她雖然比齊楚大了幾千歲,她可是看著齊楚長大的,所以跟他也比較親厚一些。
“紫陌,白澤他的心裏怎麼想的,你不是三千年前就知道了嗎?為什麼還要強求?”齊楚惋惜的看著她。
紫陌拉下臉,“什麼呀,我要成婚了,你都不祝福我,反而給我潑冷水嗎?你難道不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
“紫陌……”
“你別說了,你認識我那麼久,難道還不知道我的心嗎?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嫁給白澤,誰也阻擋不了!小七,你就祝福我不行嗎?”她眼神堅定的看著他。
齊楚歎口氣,“紫陌,我希望你能夠幸福,可是白澤他……”
“你不用說了,有你的這句祝福就夠了!”她打斷他。
齊楚還想說些什麼,紫陌卻徑自跑開了。
看著她跑開的背影良久,齊楚滿心的無奈,這個傻女人,為了愛一個人而變得不擇手段,值得嗎?想想他自己不也是為了冉冉,連命都可以不要,他還有什麼資格阻止別人的執著。手不自覺的撫上腰間的玉帶,觸手生溫,沒有人知道她其實內心已經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