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七一行人在疏勒國受到了特殊的禮遇,可這種禮遇卻著實叫人有些招架不住,先是疏勒全城軍民替他們尋找手帕,搞得雞飛狗跳,而後一個妙齡女子竟然為了嫁給他們,當眾脫衣。
張七一看,這怎麼能行啊?連忙讓翟珊過去把她控製住,好言安撫道:“姑娘,你要是有難處,盡管跟我們,我們若能幫忙,一定盡力,你可不能如此作踐自己呀!”
侯五把張七的話一字不差地翻譯給她,可女子根本聽不進去,坐在地上哭搶地,嚎啕不止,拚命地想從翟珊手裏掙脫出來。
這時,客棧掌櫃的聞聲走出來,一見到那女子,大為意外,“哈米格拉哈,瑪麗米亞咕嚕嗎?”上去一通詢問。
女子也不搭理他,依舊自顧自地哭號,情緒非常激動。
張七趕緊向掌櫃的求助,“掌櫃的,你認識這姑娘嗎?她到底遇到什麼困難了?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客棧掌櫃的倒會一些漢話,忙朝張七作揖行禮,“大唐的貴客,實不相瞞,的確實認識她,前幾日,她才剛剛跟一個城裏有名的富家少爺完婚,聽日子過得挺好的,怎麼會變成這樣?我也不得而知呀。”
“是嗎?”張七愈發困惑了。
忽而就聽身後一聲叫喊,一個夥子擠開人群,匆匆趕來。他滿臉沮喪,徑直來到女子近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向女子苦苦哀求,“瑪麗哈拉瑪!米卡鼻!”
可那女子毫不領情,用手連指帶戳,劈頭蓋臉地衝著夥子一通臭罵。
夥子也不敢還口,可憐兮兮地跪著,欲哭無淚。
張七問向侯五,“他們在什麼呢?”
“啊!夥子是女子的相公,他想帶女子回家,可這女子死活不答應,她嫁給大唐人是她一生的夢想,這次是她最後的機會了,她決不會再錯過!”
程懷亮憤然道:“走吧!這種不自重的人,還理她作甚?”
張七也無語了,連連搖頭,朝身後一招手,“走!我們進客棧!”
大隊伍隨即迅速在女子麵前走過去,一刻都沒停留。
掌櫃的也很懂事,眼看著眾人都進來了,飛快地關上大門,把那女子擋在了外麵。
女子還死皮賴臉地賴在外麵不走,哭喊嚎叫,聲嘶力竭,又鬧了大半,最後被人強行架走了。
大家都被鬧得心煩意亂,就好似出門不心踩在了狗屎上,膈應勁就甭提了。
掌櫃的是買賣人,自然是非常有眼力見兒,親自上前打掃桌椅板凳,讓眾人坐下,滿臉堆笑道:“各位大唐貴客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我們店特地為貴客們安排了最好的房間,你們入住期間,所有食宿費用一律全免,不僅如此,我們還會為每位貴客準備了一份疏勒國的特產作為禮物,聊表我們的敬意!”
張七忙推辭道:“不可不可,掌櫃的一片心意我們心領了,可是這該花的銀子我們是一錢都不會少的!”
“誒,這怎麼可以?難道貴客們對我們店不滿意?”
“掌櫃的,你怎麼跟那個李狗一樣啊?我就問一下,普通百姓到你們這裏住店,是不是也跟我們一樣的待遇?”
“當然不可能了,如果所有客人都跟你們一個待遇,那店還不得賠光了?”
“這就是了嘛!住店花錢,經地義,為什麼我們要例外呢?”
“你們是大唐人嘛!”
吳老三湊過來道:“大、大人,既、既然店主一番美、美意,你、你就不要推辭了吧!能、能省錢為什麼不、不省?何、何必非要跟銀子過、過不去呢?”
“不行!我們是大唐人又如何?我們什麼事都沒做,有什麼資格接受這樣的禮遇?無功受祿,寢食不安哪!掌櫃的,這錢你無論如何也要收下!”
掌櫃的見張七執意要給錢,沒有辦法,也隻得答應,“這,唉!好吧!大唐貴客的恩德,的銘感五內!”
張七看他如此情狀,也不便再多什麼了。
臨到晚飯之時,客棧上下使出了渾身解數,拿出了壓箱底的珍饈美味,好酒好菜,盛情款待。
張七便讓掌櫃的一起吃。
掌櫃的雖再三推讓,可是實在拗不過他,隻好也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張七朝掌櫃的一抱拳,“承蒙掌櫃的招待,我等感激不盡,在下張七,還請問掌櫃的尊姓大名?”
“不敢,的免貴姓張,賤名一個忠字。”
吳老三插話道:“哎呦,敢、敢情你們倆也、也是本家呀!”
張七納悶道:“看你們不是漢人,為何都要起個漢人的名字啊?莫非經常有漢人到你們這裏來?”
“那倒不是,咱們疏勒離中土太遠,平日裏很難見到漢人。”
“這卻是怪了,既然你們不是為了方便漢人稱呼,又是何故啊?你們自己沒有本名嗎?”
“貴客此言差矣,我們疏勒人雖不是漢人,但是在我們心中,我們早已把自己當成漢人了,我們每一個人都以漢名為榮,漢名是高貴的象征,比如,我們國王的姓氏就是大唐的國姓,他給自己取名李龍,又給他的侍衛隊長取名李狗,意思就是讓他像狗一樣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