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十多天前的事了,我知道,這一切才剛剛開了個頭。

“你醒了啊。”我從桌上端起一碗藥,遞給她“傲刀說宮主有事找他,所以先回洛陽了,讓我轉告你在這裏安心療傷。”

撫琴接過藥,一飲而盡後問道“江姑娘,我在這兒已有多少時日了?”

“十日,你重傷,經脈混亂,若不是傲刀犯忌吹茅山小道那支破笛子,隻怕我再有神丹妙藥也救不了你。”我淡淡說道。

“是那個孩子的笛子啊——”她低喃道“那孩子同意嗎?”

“若歡死活也不同意,讓傲刀給擺了一道。”

我對她溫宛一笑“你大可不必冒這麼大的風險。”

她輕搖螓首,悠悠一歎,恍然道“他都和你說了,血刹的事,總歸是要做個了斷,也不能總讓他幫我解決我惹出來的禍。”

她的臉色蒼白如雪,眼神卻突然變的積熱“也許你說的對,但我總是讓他幫我,讓他幫我善後,幫我瞞幫我擋我會瘋掉,我什麼都不肯告訴他,可他明明什麼都知道,連我娘的死——”她沒有說下去,兩行清淚留出。

我走到她身邊坐下,撫去她臉上的淚。

“你總是落淚,他怎麼安的了心。”

她的眼神漸漸平靜下來,連神色也冷淡下來“我不知道我在他心中有多少位置,總會擔心哪一天他的心全全被靈王占去,不再是我認識的他,那我該怎麼辦?”

我看著她,心裏一陣刺痛。

真是可憐的愛情,連原來那麼堅強冰冷的人也成了廢物一個,有了最致命的弱點。我到要看看,所謂的真情究竟可以經的起多少的水深火熱,可以把一個人的心分成到多少份。

“罷了罷了,你們的閑事我當大夫的還是少管為妙,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這場好戲,看看也無妨。興衝衝跑至水倫房間的若歡才兩腳一停,兩道劍眉立刻不由自主的再次攏緊.他直瞪著她常常沒日沒夜呆在裏麵的藥房今兒個竟然沒人,憤憤念道"水倫姐姐今天出去了,那我的傷怎麼辦,都怪那個笑麵虎,好死不不的偷我的笛子,幹脆被鬼付身死了算了哼."

"恩,他死了你怎麼跟你祖師爺交代?"撫琴從一根柱子後走出,揚眉問到.

若歡嚇了一跳,他隻不過隨口說說,還真有人在聽啊.他馬上又鎮了鎮神色,一臉無所謂的說"那茅山老鬼誰管他呢,那麼愛跟鬼打交道自己怎麼不來,非要拖上我......"

"對了,水倫姐姐人呢?"嘮叨完後,他才提起正事.

撫琴看著他不善的麵容,平板的問道"有什麼事嗎?"

若歡聳了聳肩,心情卻一點也輕鬆不起來,他兩眼徘徊在門口,腳步遲遲不肯移動.

撫琴見他異狀,心知畢有事端,她似漠不關心的說道"是宮主傳信讓江姑娘到山下等人,算算時辰,也差不多可以回來了......"話音未落,隻見若歡的臉上出現喜色,剛剛仍絞在一起的手指呼的一下指向門口.

"來了來了......姐姐,"他的聲音漸漸底緩了些"出了什麼事嗎?"

撫琴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水倫的確是回來了,臉色卻很沉重,想是出了什麼大事。

未等兩人問道,水倫就搶先開口."上次在東洋五衛一戰,雖然剿滅了總壇與大多分壇,但還是有少數的人馬躲過鏡月的追捕,暗裏與朝廷勾當,決定一洗鏡花宮帶來的血帳.傲刀此次去正宮正是要和宮主商量對策,但是誰也沒想到那群人第一個攻打的是湛痕師兄的痕紜宮.照理說,憑湛痕師兄,那群螻蟻不可能攻的了痕紜宮.可他們用計,一種誰也防不了的計.

湛痕師兄受了重傷,鏡月大怒,下令要我在半月之內治好他的傷."

"半月?"若歡的臉不禁揪成一團"若真是重傷,能拖的了半個月嗎?"

水倫搖頭又點頭道"依他的傷的確難熬上半月之久,這也是我接到命令時最奇怪之處,而後見到他,我就明白了.宮主為了他,連華薇也再所不惜的拿出來."

"華薇"若,撫兩人皆是一驚,撫琴更是不信道"鏡月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分宮宮主就耗費了世上僅有一支,更是鏡花宮曆代聖物的華薇——難道連它也救不了湛痕的傷嗎?"

水倫歎了口氣,說道"世上沒有華薇治不了的傷,所以它才稱天下奇藥,但湛痕師兄中的傷,也可不為傷."

"何解?"

"是讓人用內力逼進去的奇毒,與丹田內的氣穴一同被真氣相混,不出一柱香的時間變走便全身大脈小穴,中毒的人非死不可."  撫琴默默點頭,忽而抬頭看著水倫,詫異道"是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