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之天,波濤翻滾。
白浪花一波一波地衝上細細的沙灘上,岸邊的礁石星羅分布,藏在暗處的小蟹張開爪子橫著爬過沙灘。一隻沾滿了細沙的小手捏著螃蟹的背殼就把它撿到了腰上的簍子裏,小孩兒一身極為清爽的短衣短褲,頭上還帶著個鬥笠遮光,但今兒的日子略陰沉天邊的雲彩被黑乎乎的雲層擠到一邊看起來好像要下雨了一樣……
“二狗子,你娘叫你回家吃飯!”
椰子樹下站著一個向他打招呼的十歲小孩兒,光著單薄的上身脖子下麵掛著一圈狼犬牙。
年幼的二狗子指著天際邊緩慢變黑的雲層,對著跑過來的同伴說:
“山恩你看,海那邊有東西。”
“有什麼東西讓你都不舍得回家吃飯了?真是的,二狗子你就不會像你山恩哥我成熟點兒?”
一邊忍不住罵他兩句,一邊眼睛還真往那邊瞟。山恩眯著眼,腦袋和身體往前傾。確實,眼神比二狗子厲害的山恩能看到他都看不見的東西。遠遠掩映的雲層飄忽不定,黃昏之下的橙紅之光從雲的縫隙之中泄露而出映射在波瀾起伏的海麵,然而之中的黑雲裏卻露出一角類似像是在皇都的宏偉建築。山恩看了一眼旁邊乖巧的二狗子,聰明地選擇了忽視。他繼續望天,發現那個宮殿的一角掛著銅鈴鐺,鈴鐺下方係著一塊白綢布,上麵似乎海畫著什麼圖案……山恩好奇地很,睜大眼睛凝神去注視,發現那用朱砂畫出的圖案分為三部分。左邊和右邊完全相同都是扭曲蛇形,就中間畫了個圈……
山恩撓了撓後腦勺,完全就是看不懂啊這什麼意思啊。
二狗子扯了扯他的腰帶,聲音軟糯地像剛出鍋的糯米粑粑:
“山恩,快起風了我們回家吧。”
“等會兒等會兒啊,我再瞅瞅。”
山恩揉了揉二狗子的發頂將人往自己身後藏,手指按在項圈最中間最尖利的那顆狼牙上刺出一顆血珠,接著他順勢而嫻熟地抹在額頭。
紅光一閃,血珠沒入,山恩的眼眸再次一睜,看得東西更多更廣了。
白綢布之下還有一處字跡他剛才沒注意到,山恩辨認了許久才知道上麵寫得什麼。因為字跡寫得和雞爪子扒出來的一樣,扭曲得以為是暗號。
二狗子扯扯他山恩哥的腰帶,催促:
“山恩你到底在看什麼呀,快回家了!”
然而這次山恩並沒有停下來繼續看,轉身抱起小他三歲的二狗子就要遠離這片即將變化的海域。
“你怎麼不看了?那裏有什麼?”
山恩笑笑,不露出自己的牙齒。
二狗子跳下來,雙腳踩在柔軟的沙地上撿起兩隻椰子,仰著小臉眼睛亮亮地。
“山恩你背我回家。”
山恩蹲下來,背起一小孩兒和倆椰子。二狗子回頭望了一眼被黑雲完全遮住的天空,嘟囔道:
“那個到底是什麼啊?'”
山恩淡淡回複道:
“海市蜃樓而已。”
……而且是有人寫了“救命”倆字的海市蜃樓,他一點兒都不想管那些破事兒誰讓他眼神好呢?
……
傳說中的海市蜃樓裏,屋簷角掛著的銅鈴鐺下係著的白綢布被一抹靈力燒毀,瞬間化做一陣飛灰。
黑雲將露出的部分重新遮住,宏偉的宮殿之內傳來一陣怒號:
“臥槽!簡直沒人性!”
緊閉的鏤空門窗都被結界籠罩住,整座宮殿隱藏在雲層裏懸空在漫音海的萬丈高空。
“咚咚咚!”
結界堅固得誰都不能奈它怎樣,被困在裏麵的青羽就是用盡了全力都不能破來一個口子,現在隻能對著結界拳打腳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