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受了那麼多苦,是我不對。”顧晨平靜的說著。
\t蘇沫伸手,捂住他的嘴唇,“別說了,我很困,睡吧。”
\t“晚安,蘇沫。”
\t蘇沫翻了個身子,背靠在他胸膛裏,他的胸膛比過往的溫度都要涼,但她卻仍舊想靠近。
\t過了大半晌,久到顧晨以為懷中的姑娘已經睡著,她才緩緩開口:“顧晨,我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忘記你,也不知道能不能忘記你。明天你不要再消失,跟我去辦理離婚手續,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好嗎?”
\t“如果這是你最後想要的,我給。”
\t半夜裏,萬物俱靜,呼吸勻長,顧晨忽然低頭,吻,落在蘇沫的額頭上。
\t他不知道她是否已經睡著。
\t“蘇沫,我愛你。”
\t在你那麼孤獨絕望的愛我時,我也在愛你。
\t後半夜,蘇沫睡的很酣熟,完全沒有感覺到抱著自己的男人身體的變化。
\t四年前無數個深濃的夜色裏,顧晨頭痛穀欠裂仿佛要爆炸,四年後,腦部疼痛發作起來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t他將所有力氣交彙到手臂上,緊緊擁抱著懷中的人兒,後背滿是冷汗,額頭的汗水如雨落下,渾身卻是冰涼的沒有溫度,他忍著頭部傳來的那抹劇痛,試圖支撐過去。
\t或許是他的動靜太大,到底是弄醒了懷中沉睡的蘇沫。
\t蘇沫睜開惺忪的眼眸,在沒點台燈的昏暗中,蹙眉望著他。
\t“你怎麼了?”
\t小手,探過去,摸上他的額頭,觸手一片濕漉漉的汗水。
\t蘇沫一驚,伸手抓著他的手臂,這才發現他全身都被汗濕了。
\t“顧晨,你到底怎麼樣?”
\t一隻薄涼汗濕的大手,覆在她手背上,黑眸沉沉的,透過黑暗定定看向她的眼底,他勾了勾薄唇,蒼白削薄的嘴唇毫無血色,語氣卻輕鬆異常:“如果明天我會死,你還會堅持跟我離婚嗎?”
\t蘇沫狠狠一怔,顯然是被嚇到,抽出手,迅速捂住他的嘴巴,口氣凶巴巴的甚至有些惱怒,“你在胡說什麼?如果這是你拖延離婚的另一種手段……”
\t她警告的話還沒說完,卻已經被他拉下小手來,緊緊攥在大手裏,他輕輕嗤笑,像是笑話她的過分緊張,又像是在假裝輕鬆,“我不過是開個玩笑,別緊張。”
\t他微微抬眸,
\t見她清透眸子仍舊失怔不安,於是安慰道:“我隻是有些著涼發燒,明天一早就好了。”
\t蘇沫點點頭,卻還是不安心的看了他幾眼,隻是覺得他病的有些嚴重,否則怎麼會全身都是冷汗。
\t但到底是被顧晨眼底那抹過分安寧和風輕雲淡給騙了過去,“那快點睡吧。如果明天還不舒服,去醫院看看吧。”
\t蘇沫重新背過身子,卻儼然沒了睡意。
\t身後那具男性身軀重新覆了上來,埋在她頸窩裏,聲音虛弱沙啞,低低開口道:“抱歉,把你吵醒了。”
\t蘇沫抿著小嘴,不再說話。
\t顧晨抱著蘇沫抱了一會兒,便掀開被子下床了,“我去衝個澡。”
\t一身的汗,如果繼續抱著蘇沫睡,會把她也弄病。
\t顧晨進了浴室,將浴室門反鎖,打開花灑,修長青白的雙臂撐在浴缸邊緣,頭部像是要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