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城之內,整個氣氛都變得凝重起來。

為什麼?

原因很簡單,今天從京城發來一份書信,導致左千宸的臉色從早上一直陰鬱到現在,凡是靠近他三尺的範圍內,就會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

程昱聶行風等人,從一早就等在了書房裏,可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打斷左千宸的沉思,就怕一個不小心被波及到。

可眼看著就要接近黃昏了,左千宸還沒有任何的反應,幾個人也開始著急起來,卻卡在每每做好心理建設想要開口時,總會不自覺的心生畏懼,因而被抹殺在搖籃裏。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

幾乎每個人心裏都清楚,可怎麼樣才能將主子從那種負麵情緒中剝離出來,在場的人中,竟然沒有一個人有辦法,就連最為隨性的幽影也沒有辦法做到。

就在這個時候,眾人不自覺的開始想念沈雲曦,在他們看來,也隻有沈雲曦那樣的人物才有勇氣在任何時候對他們的主子做任何事,而不受到任何的遷怒。

“咳咳!”

又等了片刻,幽影終於按耐不住的輕咳了幾聲,在她心裏,覺得不管是什麼事,說出來總比憋在心裏好,就算得不到解決,集合大家的意見也總自己一個人冥思苦想的好。

若是別人,她倒是可以不管不顧的直接說出來,可偏偏現在這個人是左千宸,是她最為在意宛如親人的師兄,因此,她也不自覺的會收斂起她張揚的行事作風。

“師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冒著被冷氣凍死的危險,幽影艱難的吞咽了幾口吐沫,這才開口打破了整個靜謐的氣氛。

“讓人收拾收拾,即刻回京。”

還陰沉著臉,但左千宸終於舍得從那紙書信移開視線了,淡淡的看了一眼在場的幾人,淡淡的說道。

“啊?”

一時沒聽明白左千宸話中的意思,幽影有些反應不過來的輕啊了一聲。

“即刻回京。”

耐心的重複了一片,左千宸漆黑的眼眸裏閃過一絲暗芒,也不願多說,將那紙書信捏成了粉末後,率先站了起來。

見狀,其他人自然不敢再多話,相互對視一眼,也來不及多說什麼,飛快的朝著各自的房間奔去,途中還不忘吩咐下麵的人收拾行李,準備返京……

趙國太子殿。

“雲曦,這幾天氣氛很奇怪。”

自從那天趙廷翊突然邀請沈雲曦遊園之後,又過了幾天,而這段時間內,趙廷翊並沒有再次出現,但誰都感覺的出來,這太子殿的氛圍變了,有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的感覺。

很不喜歡這種氣氛,星月寒前幾天還忍忍,這現在,他實在有些受不了了,不禁說了出來,當然,刺激他這麼做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這幾天沈雲曦太平靜了,整個人悠閑的就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可與前幾天她那欲吃人的反應派若兩人。

隱隱的,心裏有種不安感,這種感覺快要將他逼瘋了。

“嗯。”

能不奇怪嗎?

整個太子殿或許最像個沒事人的人就是她,最清閑的地方,也就是她這個小院子了吧,趙廷翊也不知道處於什麼目的,竟然布下這麼一個局。

但無所謂,她會讓他為此付出代價的。

吃虧是福,這種屁話在她沈雲曦的字典裏可沒有,她從來講究的就是眥睚必報。

現在趙廷翊明顯算計了她,拿她來做擋箭牌,那這個梁子可就接大了,她若不將這太子殿攪得天翻地覆,那還是她沈雲曦嗎?

“你怎麼一點兒也不在乎?”

可這不像沈雲曦的行事作風。

星月寒越發肯定,沈雲曦定然在心裏醞釀了什麼計劃,隻不過沒有跟他說而已,然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他內心的那種不安感才會越發的強烈。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如此,在乎有用嗎?”

沈雲曦輕笑了笑,不以為意的開口反問。

“好吧。”

他承認,跟沈雲曦玩婉轉,那就是找虐,這個人太沉得住氣了,星月寒敢肯定,就算他瘋了,也沒辦法從她嘴裏問出想要的東西來。

“你到底想做什麼?”

星月寒抬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最後迫於無奈,還是選擇直接開口問,不然,他會覺得自己遲早要瘋掉。

“這就要看趙廷翊到底想要做什麼了。”

若一切都隻是她的猜測的話,那麼,她看在身處這異國他鄉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了,可若不是,那就另當別論了。

“那他要做什麼?”

聞言,星月寒緊皺著眉頭,不死心的繼續追問。

“誰知道呢?”

已經過去了這麼幾天,也沒看到那群不知在爭搶些什麼東西的女人有所行動,沈雲曦都忍不住有些開始懷疑自己的猜測,但她也不是沉不住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