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磨著牙詛咒著那堆黑衣人和幕後黑手的夜之幸,突然感到身子一輕,腰間出現了雙熟悉的大掌,眨眨眼,抬起頭,卻不料迎來一個爆栗,夜之幸兩條濃眉瞬間蹙起,小嘴嘟起,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直直地對著罪魁禍首,有一點迷糊,一點委屈,一點不解,幾分投訴,黑白分明的眼眸,是······那麼的孩子氣——“你幹什麼啊?”
“身子不適,還亂動什麼!看來要盡早做個輪椅,讓你適應沒有腿的生活。”嚴肅,不容置疑的冷漠音調,怎麼跟之前的溫柔卑微有些出入呢?夜之幸歪著頭想了想,額,應該是生氣了,生她不好好照顧自己的氣,果然,師傅還是在乎她的!真是不知道,她哪來的自信。夜之幸表示自己還是很樂觀的!
“姑娘,您有沒有事?要不要找個大夫看看?真是的,您怎麼那麼不小心!”柳婆婆一臉焦急,想必剛剛也嚇得不輕。
夜之幸傻傻地笑了,搖了搖頭,再熟悉的懷抱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拱了拱,眼睛一閉,瞬間就去跟周公下棋了。她平日是不會這麼快入睡的,唉,小孩子的體質,真是累不得啊。
額······
全場靜默了幾秒,蔚弦歌和柳婆婆無奈的搖搖頭,一個低下頭看著懷中人的睡顏,似乎怎樣也看不夠,一個帶著夜黛夜玖去收拾包袱,準備離開。打擾了人家這麼久,還引來殺身之禍,若還停留,再怎麼說都說不過去,給了些銀兩,道了歉,那戶樸實的夫婦,倒也沒為難,不僅爽快的收下了銀子,還拿了些吃食和被褥給夜之幸一行人,蔚弦歌輕柔地用被褥將夜之幸裹著,以免受涼,便坐上熟悉的馬車,回到了師門山下的鹽嶽鎮上。
直到來到鹽嶽鎮,某夜還是沒起來,說俗一點就是“睡得跟死豬似的”,雷打不動。
當夜之幸心滿意足地睜開眼時,眼前是一片黑。然後,揉揉眼,唔,還是晚上啊,繼續睡!
幾個時辰後——
“小狐狸,這裏再加個小型的暴雨梨花箭怎麼樣?”
“額,試試看——這些地方磨光滑些,免得咯手或撞到······”
“嗯,可以,再弄幾個暗格,還有後麵做一個刹車,誒,小狐狸,你說是做凹口的還是別的?”
“凹口的吧,這個長杆得多長?”
好吵!誰啊?擾人清夢是不對的!
氣憤的睜開眼,卻見自己坐在一個輪椅上!難怪她怎麼感覺身子怪怪的!
不過,輪椅?啊!
“怎麼回事?”夜之幸一臉“威嚴”的看著前麵兩個男人,鼓鼓的兩頰,瞪得圓圓、亮晶晶的眼眸,說不出的萌啊。
姬久白低著頭,肩膀不停的抖著,也不知道他那臉上的肌肉拉傷了沒。
蔚弦歌很淡定,“我想給你做一個方便的輪椅,你也以後會輕鬆一些,別人我信不過。”
夜之幸瞬間軟下來,滿滿的感動。
姬久白撇撇嘴,他可是記得剛開始做的時候,某人不小心透露的心聲——這個時候做了也用不了幾年,再說好的輪椅訂做會很貴吧······
“可是,也得跟我商量商量吧,這可是我以後出門在外的標誌,設計得好看些。”
“實用就好。”蔚弦歌又看了看夜之幸,咳了一聲,說道,“再說這把輪椅能用也就那麼幾年,這幾年你專心練功學習便是,不用出門。”
夜之幸睜大了眼——她的人身自由呢?又要進行十年寒窗苦讀,殘疾人的特殊優質待遇呢?不過,說的也是哦,她自己又不喜歡出門,這裏又沒手機電腦,能幹啥?說來說去還不那幾件事,輪椅,應該也沒什麼機會用到吧,況且,她相信,自己的身高絕對是令人滿意的!不會出現什麼生長發育停滯現象!
看著夜之幸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一副認同的模樣,姬久白兩行清淚在心裏緩緩流下——這娃咋就不會堅守陣地呢,說好的振妻綱,訓練忠犬,培養一代妻奴呢?嗚嗚,為毛小惡魔在小狐狸那就漂白了,他孤家寡人的容易嗎?
“師祖,您一大把年紀了,就不要勞累了,這種小事交給我們年輕人來做就行,您快回去休息吧,要是累出毛病來徒孫可擔待不起。”夜之幸恭敬孝順的說道。
姬久白一聽,眼白差點翻過去了——老子才六······反正老當益壯,好的不能再好,什麼叫“一大把年紀了”,還有這是咒我呢,還是咒我呢?還“累出毛病”,啊呸,老子身體壯的跟牛似的,英姿絕對不減當年!
夜之幸看著姬久白那複雜多變的臉,氣到極致的表情,情不自禁咧開嘴,“眉飛色舞”地笑了起來,特別是眼睛,笑起來不像月牙,倒像小魚兒,靈動無邪,天真的很。若不看姬久白,還真看不出有嘲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