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伴墨嬈的歲月裏,其實大多時日都是無趣的。默陽不可能每時每刻都陪在墨嬈身邊,而墨嬈,她到底瘋癲,不可能如尋常人那樣陪芷晴說話。所以日久天長,芷晴生膩了,便時常趁師傅不在,偷偷一人去到距離墨嬈房間不遠處的地方遊走,為自己解乏。
這次默陽前腳才走,芷晴後腳便跟了出去。正巧見沫麝的身影,而默陽正朝沫麝走去。她好奇,便躲在樹後偷聽。
沫麝說:“昨日我瞧著,墨嬈那丫頭身上的毒依舊存留,而且愈來愈利害。這樣下去,你表麵瞧著墨嬈一日比一日漸好,實則卻是一日比一日嚴重。”
默陽急道:“那師傅可有什麼好法子?”
沫麝搖搖頭,低低道:“我雖暫時找不到好法子,卻。。。。。。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法子。”
默陽眼前一亮,著急道:“還望師傅示下,弟子實在著急。”
“嗯。”沫麝的聲音很低,卻已經足以讓樹後的芷晴聽得一清二楚,“如今她體內滿是劇毒,可惜這毒實在是強,我並不能準確查出,可我想,倘若有一個人願意將她體內毒物吸到自己身上,或許會有利嬈兒的康複。這些日子我之所以不說,也正是在想,那個吸毒之人應當選誰。”
默陽震了震身子,認真問:“吸毒之人嚴重者會有怎樣後果?”
“六親不認,屠殺閻塵弟子!”沫麝挑眉望一眼默陽,放重聲音道,“默陽,你最好莫要動這樣的念頭。你是為師我最得意的大弟子,便算墨嬈那丫頭不幸死了,你也不能做這樣的事!”
默陽點點頭,道:“是,弟子明白,弟子也不會愚蠢到用自己的性命去救墨嬈的性命。”他認真想了又想,道,“倒是可以從眾多弟子中選出一個平日無能的,指不定有希望。”
“師傅,師祖,弟子願意一試!”
芷晴含笑而出,卻讓默陽大怒,“混賬!我不是讓你好生照顧在墨嬈身旁麼?你怎就這樣出來了?”
芷晴屈一個膝,重重道:“是,弟子死罪,所以弟子願意將功補過。嬈師姊素來對弟子不薄,弟子實在不忍心看到嬈師姊終日裏受這樣的苦。倘若師祖所說法子果真能救嬈師姊性命,弟子便算死了,又能怎樣?弟子是歡喜的,還望師傅師傅能夠成全。”
“你?”默陽帶著巡視目光看了又看,終究還是讓自己的師傅拿主意。
沫麝盯著芷晴的臉,一字一字問:“墨熙,你果然願意?你要知道,此事搞不好,非但救不了墨嬈的性命,還會把你自己也搭進去。你不是想著能回人間麼?你若死了,永生永世都再不會有重返人間的機會。我不希望你是一時衝動之舉,這樣的事情,還是好好回去想想再說罷。”
芷晴卻執意,下跪道:“弟子已經想好,師祖盡管按照您所想而做就是。倘若真不幸死了,弟子隻當是自己無福,又怎能怨天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