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如軒本想說不去了,可聽梁紅豔的口氣,如果說不去的話,梁紅豔恐怕會不高興,便隻好應了下來。
時令已是立秋時分,天氣卻還是熱烘烘的,直到日落西山也沒有一絲的涼意,反而徒增了幾分燥氣,感覺就像憋了一身的汗卻發不出來,讓人有種說出來的難受。
跟梁紅豔驅車趕到洪福酒樓的時候,就見袁世貴和一個另外男人向梁紅豔的帕薩特招手。車沒停下來,那個男人的手就伸了過來,梁紅豔一個刹車,那男人便趕緊開了車門雙手抓了梁紅豔手,道:“好姐姐總算把您的大駕給盼來了,我和袁總在這兒都快站了快一個鍾頭了,您看看我這兩條腿都站麻了。”
梁紅豔將手從那男人手裏抽出來,在那男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冷笑道:“我說朱立安,就你這身肥膘,恐怕站不了十分鍾腿就麻了,哪兒用的了一個鍾頭。”
陶如軒也在朱立安身上瞄了一眼,心想難怪小妹要把朱立安稱作豬頭了,就這身肥肉恐怕起碼有二百斤,一顆肥碩的腦袋上稀疏地頂著幾根頭發,還是紅得發紫的酒糟鼻,要是剁下來恐怕真能當豬頭賣。
朱立安被梁紅豔說了一句,也不反駁。袁世貴因為插不上話,臉上的笑容就像刻上去了一樣,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梁紅豔,估計也是想趁機跟梁紅豔搭上一句話。梁紅豔卻偏偏一眼也不看他,徑直進了酒店。袁世貴的就不免有些訕然,這才將目光落在了陶如軒的臉上,一邊賠笑一邊道:
“如軒兄弟,我小舅子的事兒真是不好意思,令妹現在沒事吧?”
陶如軒本想說已經沒事了,可忽然想起梁紅豔說不能便宜了他,便板著臉道:“袁廠長,不是我說你,你也是個國家幹部,怎麼能這麼放縱家屬呢。隨便打人就不說了,還動手打一個不到二十歲女孩子。你可知道,打人和打女孩子性質可就不一樣了。官司打到法院,可以直接告你小舅子強暴未遂。那是可要判刑的。”
袁世貴沒想到陶如軒的嘴會這麼厲害,一下子把問題升格到了強暴未遂上,急忙遞過一支煙,又主動上火點了道:“如軒兄弟多多原諒,我那小舅子就是那麼一個不懂事的玩意,純粹的二百五,你別往心裏去。昨天,盡管他已經住進了醫院,我還是把他狠狠收拾了一頓。他給我叫冤枉說令妹也打了他,我當時就火了,我說人家幾個女孩子過生日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湊什麼熱鬧,你喜歡姚麗麗不會重找個時間表白嗎,非要攪和人家吃飯,挨打也是白挨。”
袁世貴盡管是在賠禮道歉,卻也在無形中給把當時的情形給陶如軒解釋了一遍,告訴陶如軒他小舅子並不是針對陶如軒的小妹。
說著話,袁世貴便將一個信封悄悄塞進了陶如軒的口袋裏。陶如軒一邊往外掏,一邊道:“袁廠長,你這是什麼意思?”袁世貴便一把按住了陶如軒的手,低聲道:“一點小意思,算是給令妹的醫藥費吧。”
陶如軒的手就在口袋裏悄然捏了一下,厚厚一個信封,恐怕是個一萬元的整數。正要繼續掏。梁紅豔卻忽然轉身道:“如軒,既然是袁廠長的一片誠意,你就不要推遲了。再說了,他小舅子把你妹妹打的也不輕,不把他送到公安局已經不錯了。”
此時,陶如軒才算真正領略到了什麼叫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梁紅豔明明跟朱立安在前麵說話,卻能知道身後自己和袁世貴的事情。
“對對對,還是梁部長說的有理。其實這事,我還要感謝梁部長,要不是梁部長圓場,我還不知道該怎麼收場呢。如軒兄弟,你就不要再客氣了。”
既然梁紅豔讓收,陶如軒也不好推遲了,道:“好吧,那我就替我小妹收下了。”
一進包間,袁世貴便張羅著叫服務員點菜,足見今天雖說是朱立安的局,卻是袁世貴做東。服務員將菜單拿進來,就遞給了梁紅豔。
梁紅豔也不接菜單,而是不陰不陽道:“老袁,我問你,你今天請客的目的是什麼?”
袁世貴不知道梁紅豔為什麼會突然問這麼一句,臉上不免有些窘迫,笑了笑卻不知道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