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後,袁世貴道:“金總,這頓算我的,你一定不能跟我爭。”
金運昌咧了一下嘴道:“你袁總財大氣粗嘛。”意思還是指責袁世貴不該攪他的局。
袁世貴就不敢再說什麼了,嘿笑了兩聲道:“金總真會說笑,你拔根汗毛都比我腰粗,我要算財大氣粗的話,你金總就是比爾蓋茨了。”
洪福酒樓的老板親自帶著兩個服務員過來,一臉微笑,對金運昌畢恭畢敬的樣子問道:“金總,現在點菜嗎?”
金運昌就似有不高興道:“你這個人真沒一點眼色,有列位領導在場,問我幹什麼?”
那洪福酒樓的老板並不是傻子,梁紅豔雖然是縣委領導,卻是鞭子打不著拐彎的牛,隻要不得罪就行,金運昌的背景卻會讓他們不得不周全考慮。
金運昌說完了卻並沒有讓梁紅豔點菜,接著道:“就你這麼個破店,也做不出什麼好菜來,就撿拿手的上吧。”又問道:“有威士忌嗎?”
洪福酒樓老板一臉尷尬道:“沒有。”
“伏特加呢?”金運昌繼續問道。
“也沒有。”
“人頭馬總有吧?”
“對不起,金總,人頭馬也沒有,最好的就是茅台。”洪福老板道。
金運昌皺了一下眉頭,擺了擺手不耐煩道:“行行行,那就茅台吧。記著給我上最好的飛天茅台。”又轉身對梁紅豔和陶如軒道:“梁部長、陶科長,小飯店咱們就湊合、湊合吧。”
陶如軒點頭笑了一下卻想罵人,一瓶飛天茅台頂得上自己一個月工資了,金運昌竟然說湊合,要是跟汪建設吃飯的話,那恐怕就非威士忌、人頭馬、伏特加等世界名酒不喝了,難怪汾城的房價日漸上漲。
再則,洪福酒樓雖然算不得什麼大酒店,在汾城也是有些名聲,除了汾城大酒店之外,也就是洪福酒樓了,在金運昌的眼裏卻好像跟街邊小吃攤一個檔次了。
飯菜上齊,金運昌就開始敬酒,一圈下來便粗話連篇,提著酒瓶子道:“什麼也不說,誰要不喝就是三個字。”隻是這話不給梁紅豔說。
三個字是什麼意思,汾城人都知道,X你媽,一句標準的國罵。
袁世貴在一旁道:“金總豪爽,這麼大的老板不拘小節,不是我們這些人可比的。”
正說著話,了然真人推門進來了,一臉笑容,起手行禮。金運昌就指著了然真人道:“牛鼻子就別那麼多規矩了,沒什麼說的,來遲了就罰酒。讓你喝多了說我們這些俗人欺負你,就連喝三杯吧。”
馬傑給看了座,了然真人也不含糊,連端了三杯就嗬嗬笑了起來道:“金總,貧道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金運昌道:“牛鼻子老道有話就說,咱們這關係有什麼當不當講的。總不會又要說我‘養的鮮花別人賞’吧。我回去琢磨了幾天才知道你老家夥是在說我要戴綠帽子。不過今天我要告訴你,你的卦的恐怕要算錯了,我給他配了個司機天天跟著她,一有風吹草動,司機就會給我彙報,看她還怎麼給我綠帽子戴。哈哈哈……”
金運昌爽朗地笑著,又指著了然真人道:“說吧,今天又要給說什麼偈語。”
了然真人放下杯子道:“金總見笑了,那天不過是隨口說說,不當真的。不過今天這話恐怕是要應驗的。金總可能要破財。”
一句話就把金運昌說的又笑了起來。笑完了,金運昌接著道:“好好好,這個我信,現在就信。我金運昌那天不破財?”又對袁世貴道:“袁總,你說說,我們這些人哪兒有不破財的道理。破財免災嘛。再說了,不破財哪兒會來財。”
袁世貴附和道:“對對對,金總這話說的太經典了,怪不得生意做的這麼大。破了財才能來財,我們過去老想不通這個道理,以為破財是壞事,金總這麼一說,我才知道破財其實未必就是壞事。周易上也有講,否極泰來。不懂破財的人肯定斂不來財。”
梁紅豔端起酒杯道:“那我們就為否極泰來、破財來財幹一杯吧。”
大家一起舉杯,一仰脖子幹了。
陶如軒總覺得這裏麵似乎有什麼玄機,這了然真人一進來便說金運昌破財,金運昌卻不計較,好像是在演戲給誰看一樣。想象著,陶如軒就不由暗暗倒吸了一口涼氣,卻不聲張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