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房中。

納蘭陵輕撥古箏,箏聲嫋嫋,空靈回蕩。

一曲盡,弦斷。

納蘭陵愕然,良久,起身至窗旁,倚窗望月。

恍惚中,仿佛看見,別離夜,一騎青衣絕塵過的身影,他喃喃自語:“斷弦聲輕訴說,相思寥落,”

等待是美好的,等待的過程是漫長難耐的,但同時也是一種享受。很多事,當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後,心中往往會生出莫名的空蕩、失落感,並沒有當初想象中的那般激動雀躍。

此時門推開,氣宇翩翩的賀蘭昕踏入房中,露出一臉熟悉的微笑:“納蘭,今夜為何找我?”

納蘭陵即起身,走到賀蘭昕麵前,扶著他的雙肩:“賀蘭,答應我,不要負我,我們會是一生一世的好兄弟!”

“納蘭,你怎麼了?”賀蘭昕感覺納蘭陵的手很用力,他的語氣透著霸氣。

“答應我!”納蘭陵的眼中亦是放出不可拒絕的寒光。

“好!”賀蘭昕總有恍悟,他越想靠近納蘭陵,卻發現他離他越遠了。

這,也許就是人在世界上,很多生不由己。

冷劍、江賃楓、陸小風三人隨慕容詡已經快至宮門了,江賃楓走在最前麵。

江賃楓腦海中,不停地浮現出周凝的一顰一笑,她的似水柔情,她的倩巧身姿。還有最後與她交談的時候,他感覺她似乎在隱瞞什麼。

“江賃楓,你!”陸小風看著前方神情恍惚的江賃楓,終於忍不住,出言提醒。

江賃楓回過神來,恰好遇上慕容詡善意的目光:“江公子,心神不寧啊。”

“我沒事。”江賃楓硬塞著,有些結果不是想不到,隻是不敢往那方麵想而已。

冷宮一隅。

“怎樣!”一黑衣人蒙麵,背身而立,身影模糊,沙啞略粗地聲音,聽不出年齡,隻是聲音中透出無盡的滄桑。

身旁一藍衣人,麵著銀色鷹形麵具,左手手持三尺長鉤,銀絲手套從右手至右臂,一條蛟龍圖案從前胸蔓延至後背。

看清來人,麵具後的眼神淡漠。黑衣老者佇立,不動。

“請放心,事情我已辦妥。”聲音中露出一絲諂媚,這位衣著紅衣者正是天音教紅公子聶紅軟。

藍衣取下了麵具,自然是獨孤南,他對黑衣人說道:“主公,我們為何要隱藏身份與慕容詡合作?”

“不能讓陸小風等人看清我們的來頭。”黑衣老者說道。

“就算瞞得住陸小風,可是江賃楓他們……”獨孤南疑慮。

“主公登場了,他們敢說什麼?嗬嗬,他們可不笨,一看就知道該幫誰了。”聶紅軟笑道。

“行了,你們好好準備吧。”黑衣老者呼道,聲音沙啞,沒有絲毫波動,示意紅、藍兩公子離開。

依照計劃,冷劍、陸小風換上侍衛的盔甲,偽裝跟在衣著禦前侍衛服飾的江賃楓身後,陸小風雙手捧著盛有玉璽的錦盒。

江賃楓手持李莞的令牌一路通行,進宮,三人持劍,急速,直奔冷宮外的草坪上。

途中,沒人的地方,三人戲言了幾句。

冷劍笑道:“江賃楓,在宮中當禦前侍衛的感覺怎麼樣?”

江賃楓隨口一答道:“挺威風,比在天音教……”

比在天音教自在多了,江賃楓這句話沒說出口就止住了。冷劍能聽懂其中深意,是啊,能有什麼地方,比天音教更窒息?

陸小風感慨道:“與慕容佐約定的地點,竟然就是我們以前六人預定會合的地方。巧妙。”

冷劍靈光一閃,道:“對了,也不知道獨孤鳳敏怎麼樣了?對她的下場我還是挺有興趣知道的。”

江賃楓跟著眼前一亮,道:“我對她的下場沒興趣,我倒是想看看一直蒙麵不以真麵目示人的她,究竟是不是有傳說中的花容月貌。”

陸小風搖了搖頭,失落地道:“恐怕我們沒有機會知道答案了。”

冷劍被獨孤鳳敏折騰了好些天,對她實在沒有好感,道:“一個對絕頂美男都沒有興趣的女人,我認為也美不到哪兒去。”

江賃楓、陸小風不搭理冷劍了,認為冷劍純粹是在記恨獨孤鳳敏,哎,一個小心眼的公子哥。

“可惜,你們永遠看不見她了。”慕容詡陰陽怪氣說道,也許這個時候慕容佐已經派兵去斬殺這個妖後了。

“詡王爺,此話何意?”陸小風警惕問道。

“慕容佐是不會放過這個阻礙他順利登上王位的絆腳石存在的!”慕容詡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