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一襲,好冷。三人不禁打了個寒戰,那三個人,究竟,誰是忠,誰是奸?眼前似乎就是龍潭虎穴,危險重重,各有所思。

開弓沒有回頭箭。

即將到早先定下的地點,幾十株大樹並排於前方空地。

遠眺,慕容詡見到慕容佐站在那兒,身後有數十位侍衛,蕭嚴與一名宮女打扮的女子也在其中。

江賃楓留意到大樹,回憶起上次自己在樹下,辛苦挖掘玉璽的情景,若不是陸小風答案含糊,他哪兒會遭那份罪?

江賃楓抱怨陸小風道:“陸小風,記得你告訴我玉璽藏在最高最大的樹下,一個整晚,我也沒看見一株小苗。你現在能否指給我看看,哪棵是小樹?”

陸小風正在凝神觀察慕容詡那邊的舉動,沒料到江賃楓居然問出這樣的問題。陸小風白了江賃楓一眼,忍無可忍,這是一個比冷劍還小心眼的男人,連這點他幾乎都沒有記憶的小事,江賃楓還會在這種關鍵時刻,掛在口上提及。

冷劍沒有在意身邊二人的矛盾,隻是悉心觀察著環境。最後目光落到,被繩子綁著的蕭嚴以及他身邊的宮女,冷劍笑道:“那個少女就是小蝶吧,蕭嚴這小子在禁宮內還能用甜言蜜語把小姑娘哄上,不簡單啊。”

接著,冷劍把身上的盔甲卸了下來,道:“這種劣質的侍衛盔甲重且不說,也不能起到多少作用,說不定連支箭都擋不住。我先把它脫下,要不我這件衣服都被埋沒了。”冷劍欣賞著自己剛換上的白綢華麗新裝。

“受不了!此刻我們應該把注意力放在慕容佐等人身上吧。”陸小風按耐不住反感,他的兩位搭檔平時不注意場合,他也無話可說,到了這個節骨眼,卻仍舊不分輕重。

江賃楓笑嘻嘻地道:“陸小風,慕容佐有什麼好看的?文,他不能吟詩作賦;武,他不能帶兵殺敵,就算是論相貌,我們這幾個人也個個 比他強吧。即使要觀察,也是看看他身後有沒有厲害的高手。”

以前一個冷劍已經夠陸小風受的了,現在又多了一個與冷劍同樣怪僻的江賃楓,還有上次見過的聶紅軟與獨孤南,天音教的人果真都是本事不大口氣不小的啊,陸小風對天音教的人個個無語了。陸小風選擇了沉默,注意力集中到前方。

走近了,三人與慕容詡等人相隔不過百米,停下步子。

“幾位終於來了,我們已恭候多時。”看著走近的眾人,慕容佐微笑道,而後他的視線又在慕容詡身上,“叔父,你還好吧。”

“很好,太子殿下惦心了。”慕容詡微微點頭。

“蕭嚴,你還沒死呢,命大有福氣啊。”冷劍冷笑道。

“嗯,死不了,借你吉言了,祈禱等會我們都還活著吧。”蕭嚴“回敬”了一句。

江賃楓忍住笑意,自忖:這個蕭嚴還真是個活寶,與冷劍還真是搭配得很。

冷劍悉心掃視了四周一眼,隻是對一臉常色,喜怒不明於臉色地慕容詡,冷劍稍有疑惑,無法猜出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他對這個人從來沒有好感的。

不知道原因,江賃楓嗅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像是來自天音教的,腦中忽然閃現過喜歡一人獨自憑欄,身影落寞,徒留傷感的教主。以前的他不懂,現在的他,終於明白了那句話的含義。

悠悠天地,奈何獨立蒼茫!——孤獨。

千人景仰,萬人崇拜,這是英雄。看似浮華的背後,沉寂下來是一片空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是梟雄。絕對權利的背後,一張張虛偽的麵孔充斥。轉身,背後一片黑暗,隻有自己,高處不勝寒。

“蕭嚴,他們沒有折磨你?”冷劍首先忍不住問了句。

“一切安好,隻是睡在一張鐵床上很不舒服。”蕭嚴聽著冷劍地語氣一陣不滿,還盼著我受折磨,本想訴訴苦地蕭嚴強忍。

“蕭嚴,你夠幸福了,我被獨孤鳳敏囚禁在密室那幾天比你苦十倍不止。”冷劍一臉憤懣,不甘心地說道。

蕭嚴還以為冷劍是關心他,沒想到隻是想比較一下誰的生活更苦。於是停止假哭,用鄙視地眼光看著冷劍。

“冷劍,不要一直大呼小叫的好不好,太子在此,好歹先跟他問個好是不是?”陸小風冒了一句。

“嗬嗬,客氣了。”慕容佐嘴角露出明媚笑意,隨後他咳嗽兩聲,怕遲則生變,催促道,“咳…咳…就不多虛寒了,開始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