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有人下毒。”
“廢話!別跟我開玩笑!”漢斯嚴肅地皺起了眉頭,完全沒了之前的那種大大咧咧。
我也不好繼續開玩笑:“大概知道了,可是為什麼,他為什麼這麼做?”我已經從麻藥的暈眩中解脫出來,而且是誰做這些事現在我也大概心中有數了。
“坦普·巴隆,這個人你聽過沒?”漢斯收起運輸器問我。
坦普·巴隆是第三軍區(也就是我所在的軍區)的一個將軍(將軍是榮譽但是是個虛銜不是真正的軍銜),是一個能征善戰的猛將,曾經率領一個六人小隊以血肉之軀殲滅了一個機甲小隊(三台機甲為一小隊)。這七年戰爭開始以來雖然不能說他是百戰百勝,但是他所帶的隊伍一直以來是以作戰剛烈勇猛卻傷亡率最低著稱的。不論怎麼說他也是軍隊裏的楷模了,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不過最近倒是沒什麼他的消息了。
我詫異地看了漢斯一眼:“我以前就覺得奇怪了,和你同一個姓,難道他是你親戚麼?”
“是我大哥。”漢斯拿起水壺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一年前他和我們走了一樣的路,然後失蹤了。”
“所以你就參軍來調查嗎?”
“不用調查我也知道是誰,可是我上報了之後,軍隊裏對這件事實在是不管不顧,甚至沒有像樣的調查。”漢斯突然血紅了雙眼:“失蹤!失蹤!好一個借口!隻要是失蹤軍部就不用承擔任何責任,可以說是英勇犧牲,還可以說是臨陣脫逃!不管他們出於什麼考慮也好,我不允許他們這樣對我哥!”
所謂的失蹤就是這麼一回事,我早就知道了。軍部內部分化嚴重,激烈的黨羽相爭免不了會有些替死的冤魂。應該說在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隨著戰爭的不斷延長,各種混亂都冒了出來。分化開來的權利重心已經淪落到軍部的手上了,漫長的戰爭越是持久靠嘴皮子吃飯的政客們就越沒有翻身之日,沒有了軍人這個世界什麼也不是。所謂的人在這種潮流中隻能聽天由命罷了。就算覺得不好也不會有人去改變;就算整個世界壞掉了也依然沒有人會去顛覆這個世界,至少我不會這麼做。
我沉默了一會兒,抬眼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想弄清楚我哥到底是怎麼回事,等我明白了怎麼回事我要親手讓他得到應有的報應。”漢斯咬著牙。
我沒有什麼話說,因為我還是討厭麻煩的,這和我沒什麼關係而我也不想扯上什麼關係。
談話很快陷入了沉寂。
轟隆!
一聲驚雷打破了沉寂,沙漠卷起了狂沙。
為什麼!我萬分驚訝,沒有任何征兆的天氣當然不是自然的天氣。雖然我之前就看到了黑雲而且感覺濕氣有些變重,但是這種像變臉一樣的天氣顯然是不正常的。難道有人在操縱?
更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我們其實從一開始走下這個凹陷的沙崖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這個地方根本就不是風吹出來的沙崖,這是水衝出來的河道!沙漠的每一場暴雨在沒有植物的沙地上沒有任何阻攔地直接滲進沙子下,然後往低窪的地方衝刷過來,造成強大得如海嘯般的洪流。
雖然我現在才聽到雷聲,但是上遊肯定已經下了一場大暴雨,也就是說一股巨大的洪流已經往我們這邊衝來了!我馬上對漢斯喊道:“快點爬上去!快!”
漢斯看著不遠處喃喃道:“已經晚了……”
隨即我感到一股巨大的水流刮過腰間,一下沒站穩栽到了水裏,水流湍急左衝右撞弄得七葷八素。即使有防護衣也依然像被木棍打到了脊椎骨一般,伴隨著水帶來的窒息,我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現在,我和漢斯都明白了為什麼坦普·巴隆會在這種地方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