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鬆把兄弟幾個帶回家時,母親已經把滿滿一大桌子好吃的端上了桌。好家夥,瞧這一桌子,一大碗油光閃閃的扣肉,一大盤滴著黃油的白條雞,一大湯碗熱氣騰騰的汆湯圓子,一條飄著蔥薑蒜的香味的大草魚,還有乳白色的噴香的肉糕,一大缽子蒜苗燒野兔。這一桌子吃的,可饞壞了這些個山裏摸爬滾打的小夥子們,連月鬆都口水滴答滴答地落地了,跟別說大牛、鳴鶴他們幾個了。
爺爺沒有到客廳來,爺爺知道自己來了這些二杆子們吃的時候放不開。父親也出去了,父親帶著大哥月海到村鎮裏去轉轉,看看那些人家需要關照去了。兩位嫂子把吃的喝的端上來後,就躲進灶房了。幾個侄兒侄女被奶奶帶著出去玩去了。隻有月鬆招待哥幾個,月鬆看見兄弟們急著想下口呢,也不客套了,抱起一壇米酒,給每個兄弟碗裏倒了一大碗,然後看了每個兄弟一眼,每個兄弟都看著隊長,就像立刻要開始作戰一樣,兄弟們習慣地等著隊長的命令。月鬆故意不開口,等了將近一分鍾,這才突然開口說:“哥幾個,吃吧!”
這些個小夥子們,見身邊也沒其他人,嘩啦一下就上了,覺得筷子用著不過癮,幹脆就用手撕;覺得勺子舀湯太慢,索性就用飯碗搞。肉好吃,湯好喝,哥幾個都是窮人家孩子,沒啥喝酒的習慣,酒就被撩在一邊了。
月鬆的母親回來了,走到大門口時,看見三兒子和那幾個小夥們,正在狼吞虎咽地海吃著呢,母親的淚水“嘩”的一下就奪眶而出的,母親看著這些孩子們的吃相,覺得開心,跟覺得心酸,瞧把這些孩子苦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孩子們平常吃啥喝啥。
母親偷偷擦掉了淚水,笑嗬嗬地走過來。雷航用手臂拱了下大牛,大牛用手肘撞了下鳴鶴。月鬆回頭見母親回來了,伸手揩了下油嘴,說:“媽,你還沒吃吧,來,一起吃。”
“是啊,嬸娘,一起吃吧。”雷航最懂事。
“不不,你們吃吧,慢點吃,別噎著,我再去給你們做點湯。”母親邊客氣地說著邊往灶房走去。
母親走進去了,哥幾個還愣著,雷航的使著眼色,哥幾個看著隊長,似乎心裏都有些惶惑,這不是給隊長丟人了嗎。
月鬆看了看哥幾個,說:“瞧啥?那是咱媽,沒啥丟人的,吃吧!哈哈!”月鬆說完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接著就繼續大口大口地啃著雞腿。
哥幾個相視一笑之後也都繼續風卷殘雲了。
下午兩三點鍾的樣子,一團長忽然有個奇思妙想,巧的是二團長做出了同樣的決定。原來,當鬼子的偵察機趕趟似地在山林四處偵察時,當鬼子的偵察小分隊隔三差五的延伸偵察時,一團長覺得鬼子是已經察覺到這附近的林子裏有問題了。於是一團長想啊,與其偷偷地躲著藏著還是躲不住藏不了,不如幹脆暴露得了,當然,如果把部隊全部暴露,那麼晚上的突然襲擊就不存在啥突然了,那樣不僅打不了勝仗,反而會被鬼子來個以逸待勞,必將會損失慘重,而且對羅溪也是於事無補。所以一團長做了個大膽地決定,你狗鈤的小鬼子不是懷疑林子裏有人嗎,我不妨就派幾支小分隊到鬼子埋伏的地兒擦邊的晃晃,裝成一副不知道狗日的鬼子埋伏的樣子,裝成一副正偷偷偵察的樣子。
一團長派五娃帶一隊人,唐四帶一隊人,慕容河帶一隊人,溜到老虎溝附近轉悠了轉悠,埋伏在那裏的鬼子遠遠就發現了新四軍的小股偵察部隊,於是立即給小野發了電報。小野收到電報一看,“嘿嘿”的冷笑了幾聲,心裏對自己說:“這就對了,說明新四軍的大部隊就要鑽進籠子裏了。”
無獨有偶,這一招兒啊,宋團長也想到了,而且也實施了。宋團長派超哥帶一隊人,林小山帶了一隊人,歐陽秋月帶了一隊人,悄悄地,走走停停的,不時舉起望遠鏡的,在饅頭山一帶偵察了好一陣子。饅頭山的日軍中隊長非常冷靜地命令手下的士兵不得開槍,迅速隱蔽。等超哥他們帶人走了後,饅頭山的中隊長立刻向小野發了電報,彙報了發現新四軍多股偵察部隊的情況。小野回電:密切關注,一有大股部隊,立即自由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