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珍狠狠地朝順嬪等人瞧了一眼,此番入宮的人身份都不低,與她也不過是一步之遙,而他們背後個個都要強悍的家族為靠山,唯獨自己,背後孤零零,心中不由也不敢小視之。
隻可惜,若是與之交好,唯恐她們拿著這個出身說事兒,強硬之態,有唯恐她們群起而攻之,的的確確是難以處理的。
本是想著不遠不近,誰知道今日偏生發生這等事情?順嬪第一個便是看她不順眼的。
熙嬪雖然也瞧她不起,但是態度卻不如順嬪那般,至於怡嬪麼,又是麗貴妃的心腹,更是不可能與自己一心,果真是應了采薇所言的,此時,她們是入宮時日尚且短,等著假以時日,怕自己的處境更為難的。
“誰這樣放肆?敢在本宮的未央宮私設公堂?”若水幾個耳光將采薇打得是慘叫不止,未央宮人再多,主子不在,也無人敢違抗珍妃之命的,其餘人等,也不敢上前言語,唯恐被牽連。
突然從殿外傳來麗貴妃的聲音,不等麗貴妃發令,立刻有幾名侍衛入內,將若水與采薇分開。
“是姐姐回來了?”蘭珍回頭瞧著,隻見麗貴妃被眾人簇擁著款款走入殿內,忙著上前迎去,道:“姐姐不必謝我!妹妹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采薇這丫頭向來仗著是姐姐您的貼身侍女,態度傲慢無力,今兒個竟是當著幾位新入宮妹妹的麵,編排起主子,妹妹若是不替姐姐您出手教訓她,便是壞了姐姐的名聲了,知道的,曉得是這丫頭本性高傲,嘴巴下賤,不知道的還當是姐姐您教出來的呢?”
蘭珍張嘴姐姐與妹妹,聽著麗貴妃渾身都不對勁,又見采薇被打得鼻青臉腫,蘭珍又是這般“伶牙俐齒”,句句話都是明嘲暗諷,心中更是不得勁兒起來。
雖然無人說些什麼,卻能夠從眾人的表情裏看出事兒來?感覺剛剛未央宮發生的一幕幕都呈現在了眼前。
聽蘭珍如此說,但是不能怒了,強壓著心中的火氣,冷冷道了一句是:“珍妃,你可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蘭珍符合著笑了一聲道:“全憑著姐姐您的教導,妹妹不過學了個皮毛。”
采薇見麗貴妃回來,便也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更是委委屈屈地嗚咽起來,哭哭啼啼道:“娘娘、娘娘您要為奴婢做主啊?”
麗貴妃朝未央宮殿內的主位左了過去,看見采薇如此哭哭啼啼,冷冷瞥了一眼喝道:“做什麼主?若不是你這奴才犯了錯,珍妃還能白白打了你,竟是丟幹淨了本宮的臉,還不給本宮滾下去?別在這裏刺了本宮的眼。”
采薇本當麗貴妃會為自己做主,倒是沒想到麗貴妃竟然會如此,更是覺得委屈,卻又沒得法子,隻能哭哭啼啼的退下了。
麗貴妃朝蘭珍道:“都怪本宮將這丫頭給寵壞了,沒得法子,好歹是從娘家帶過來的人,又跟了本宮這些年……”麗貴妃的言語裏滿是惋惜,又道:“珍妃你教訓得好……”。
見眾人都因為此事而僵持著,麗貴妃邊忙著招呼道:“邀姐妹們來,是為了尋樂子,不要為了這點小事兒壞了心情……”朝身邊的人吩咐道:“來人呐,趕緊將茶水、點心都上來……”。
蘭珍本以為麗貴妃會雷霆震怒,不料她又是這般輕風雲淡地將事兒遮掩過去,倒不知道這麗貴妃又在盤算什麼?心中不安起來,想著麗貴妃豈是這種被人打臉而不還手的人?
莫非是當真害怕自己與她魚死網破,而相讓麼?不至於!麗貴妃越是如此,便越是不敢鬆弛,心中盤算著她會怎樣?
“順嬪,聽聞你也是極其愛喝茶的?想必對著品茗頗有見解的。”席間,麗貴妃好似將剛剛這事兒給忘記了。
順嬪端起一個翠綠琉璃杯,微微地搖了搖,杯中清水裏泛著一根細嫩的茶根,微微呈現乳白之色,用手扇了扇,那茶香便飄入鼻裏,又端到嘴邊就輕輕一嗅,再略略抿了一口,順嬪便很是驕傲地道:“色白如銀、外形似針,香氣清新,水色淡清,滋味鮮爽,這不是‘茶中美人’白毫銀針,又是何?”
“哈哈哈,難得、難得,這後宮中難得有人認識這茶的,也難得有人能夠與本宮有共同愛好的。”麗貴妃見順嬪說得不差分毫,便十分高興,頻頻誇讚起來。
順嬪聽麗貴妃如此讚賞也很是高興,繼續道:“貴妃娘娘繆讚了,臣妾能夠品出此茶本不稀奇,稀奇的是,娘娘卻能有此好茶?
古人言,白毫銀針,自成一家,與常茶不同,其條敷闡,其葉瑩薄,林崖之間,偶然生出,雖非人力所可致,有者,不過四五家;生者,不過一二株;所造止於二三毫而已。芽英不多,尤難蒸焙,湯火一失則已變而為常品。須製造精微,運度得宜,則表裏昭徹如玉之在璞,它無與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