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悲哀(2 / 2)

初步估計,丟失的金子市場價值接近一個億。老板拿到了八千萬,算是彌補了損失。

保險公司的人不是沒有調查過,可一切發生的就是那麼巧合。金店裏的保安不在場,報警係統在檢修,監控錄像檢修,一切都巧合的可怕。整件事情像是商量好騙保險的,保險公司並不是沒有這樣想過。

可用了沒有多長時間,那個人就落網了。準確的說,是那個人的屍體落網了。

那個農民工和金店的老板完全不認識,生活中也沒有絲毫的交集。

他有一個女兒,十幾歲的年紀卻不幸患上了尿毒症。因為沒有錢治療,於是鋌而走險。時間對得上,人證物證對得上,動機也對得上。自殺的前一天,她的女兒在家裏不幸去世了。

於是得出了一個結論:為了給自己罹患尿毒症的女兒籌錢治病,任某於在工地三千米遠的金店實施了搶劫。時間是隨機挑選的,隻是恰巧挑選在了金店守衛最薄弱的時間節點。

搶得的金子首飾等累積一麻袋之後,乘一輛白色麵包車逃離。三天後,搶來的金子還沒有來得及脫手,自己的女兒便不幸去世了。接受不了這個打擊,於是選擇了投海自殺。

兩個月之後,屍體被衝上了海岸。可那一麻袋的金子卻一直都沒有找到,直到今天。

金店案宣告破獲,雖然金子至今沒有找到。

十年前,金店的老板壽終正寢,享年六十七歲。

至此隻有劉寅炎了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如今,我是第二個。

我聽到了一個至今都無法忘懷的故事。

又過了一個月,一筆五千萬的資金打在了劉寅炎的卡上。劉寅炎用這五千萬投資了那家互聯網公司,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成為了最著名的風投家。

那筆錢是金店老板打給劉寅炎的,準確的來說,其實這個案子根本就是劉寅炎所策劃的。

劉寅炎年輕的時候,什麼活都幹過,也去工地搬過磚。在工地上的時候,劉寅炎認識了不少的工友。三十五歲那年,劉寅炎已經通過自學經濟學金融學離開了工地,可其餘的工友還在工地搬磚。

這個人叫做任天,有一個得了尿毒症的女兒。

那天劉寅炎“不小心”在路上碰到了剛從醫院出來的任天。

那天劉寅炎請任天吃飯,在一家很破舊的餐館外麵,兩個人喝的都有點多了。任天告訴劉寅炎,他的女兒算是沒有救了。任天搬磚一天才能掙多少錢,可他女兒一天的住院費和維持費就要上千。

他把女兒接回了家裏,等死。

是的,等死。

劉寅炎當時喝多了,他“無意”之中說道:“任老哥,不是我說。我現在雖然沒有家庭,沒有女兒,可你這種心情我是能夠理解的。要是我有了個女兒,我就是出去搶我也要把錢湊足!”

“搶?”任天笑了:“老弟你喝多了,哪裏有那麼容易?你以為我之前就沒有想過?告訴你,都是白扯!”

劉寅炎一邊喝酒一邊說道:“任哥,你這話說的。就不說別的,附近好像有個金店吧。那裏能守的多嚴?要是我,隨便套個麵具,就去了,這有什麼的?告訴你,我知道,金店每個月底都會盤點,人不多又沒有保安。”

“你喝多了。”任天趕緊說道。

“要不然能怎麼辦?搬磚?”劉寅炎不屑的說道:“如果女兒死了,我跳海算了。”

“你喝多了。”任天還是這麼一句。

“誰說我喝多了?”劉寅炎趴在了桌子上:“我號稱是千杯不醉,萬杯不倒,我還能喝。我還能喝!誰拉住我我和誰拚命啊!”

那天,任天給劉寅炎開了一間快捷酒店的房間。

透過窗戶,看著任天離開的背影,劉寅炎突然清醒了。

很多時候,酒是醉不了人的,都是人自己要把自己弄醉而已。

那天,劉寅炎沒醉。

那天,任天醉了。

第二天,任天找到了那家金店。

其實搶走的金子根本就是假的,隻是外麵鍍了一層純度低的可怕的金箔而已,其實那裏麵都是鐵塊。這一麻袋出去賣,估計值個幾百塊錢。

可這一切都是任天自找的啊,沒有任何人指使他這麼做,怪劉寅炎麼?劉寅炎那天隻是喝多了而已,酒桌上的話怎麼能夠相信呢?

任天拿著一袋子假金子站在海邊。

他的女兒還是死了,等死。

他也不想活了。

他抱著那袋子假金子跳了海。

到死,任天都不知道,那天劉寅炎並不是無意中遇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