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家小旅館湊合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趙明坤清理了我們留下的痕跡,便帶著我往康寧保險公司去。
康寧保險公司的規模算不得特別的大,但也有上億的規模。據我了解,保險公司對於每一單的理賠都是有交易記錄,尤其是一百萬如此巨額的數目,就算了過了七年的時間,也一定能夠在公司的交易記錄中找到。
而當公司的一名負責人鼓搗了半個小時之後,終於找到了這一份保險理賠賬單來。而巧合的事情是,七年前的呂知秋理賠保單,這個公司負責人也有參與。
負責人告訴我們,當發生需要理賠情況的時候,保險公司的人便會派出保險理賠員去調查。當保險理賠員確定了保險條件屬實,並不存在騙保的情況發生時,便會按照保約上的條例進行理賠。
負責人說道:“七年前康寧保險公司的規模遠沒有現在這麼大,平常處理的保單也都是幾萬元的小保單,卻沒想到真的出了一百萬的賠償。當初誰也沒有想到,學生實習會有什麼危險。東興大學投保的份額非常大,賠償範圍也廣,如果出現意外甚至是他殺,都在保單範圍內。”
我皺起了眉頭,開口說道:“他殺也算?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這名負責人點了點頭,說道:“實際上,隻要是在工地裏出的事情,除了自殺,所有的一切都算。就算是在工地上突然病發死亡了,也算在我的保單範圍中。之前也說了,都是學校掏的錢,投保的份額也多,而且保單期限也短,就實習那一兩個月。而正是這樣,最後的保額才如此之大。”
我點了點頭。
負責人繼續說道:“當初負責理賠調查員曾經是我們公司的另一個創始人劉瑞傑。說起來,我實在覺得這件事情有點蹊蹺。那位女同學死了不久之後吧,劉瑞傑過了幾個月就離開公司了。而我知道,當時劉瑞傑欠了很多債。”
“欠了很多債?”我眼前一亮。
這名負責人點了點頭,說道:“說起來,康寧保險公司是劉瑞傑和另一個老總一起出錢創辦的。七年前,兩個人都三十來歲,他們把所有的錢都投到了公司裏。公司緩緩的起步,逐漸具有規模。”
“當時劉瑞傑把自己持有的公司股份都輸出去了。”這名負責人搖了搖頭說道:“更別說什麼房子啊車子啊,輸的一幹二淨。另一個老總看他是公司創始人,勉強給了他一個理賠員的工作,能夠勉強度日。可劉瑞傑一個公司老總,最後竟然成了一個理賠員,這其中的落差實在太大了。”
“所以,在理賠完七年前的呂知秋保單幾個月後,劉瑞傑就離開了公司。”
這名負責人左看右看,小聲和我說道:“這些事情我也是自己的猜測,也沒什麼證據,你們要聽,就當個故事聽。你們要是不聽,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說看。”我開口說道。
負責人清了清嗓子,這才又說道:“當時劉瑞傑老婆都和他離婚了,他一個人又欠了很多的外債,每天愁眉苦臉的。可那天去調查的時候,他眉開眼笑的,就好像是不再為那些外債發愁了一樣。路上還和我說,保完這一單,就和過去的生活說拜拜了。”
“你的意思是?”趙明坤看著他。
他小聲說道:“我覺得他和這個單子似乎有什麼說不出的貓膩,要不然,這單也不應該是他去。我有種感覺,就好像他其實早就知道這個女孩子會死一樣。”
說到了這裏,他又緊接著說道:“當然了,這也是我當時的感覺,而且後來他好像也把那外債都還清了。不過我也就是這麼一說,畢竟當時他也沒有明說,當然了,這件事情他也不會明說的,你們說是不是?”
說話間,負責人將劉瑞傑的電話和地址給了我們,他開口說道:“電話和地址都是七年前的了,不知道現在還對不對了。當時他房子車子都賣了,就租了一個小房子自己一個人住。對了,我告訴你們的這些,你們可別說出去啊,你看,我也不是一個愛嚼舌根的人不是?”
拿到了地址和電話,我們從保險公司走了出來。
趙明坤看了看地址,對我說道:“這個地址離這裏兩個多小時,倒也不遠。不過,他還住在那裏的希望並不大了。你覺得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當初劉瑞傑欠了很多錢,他急需一大筆錢來還債。”
“可是。”趙明坤騎上了摩托:“當時所有人都不借錢給他。於是他想到了在巨額保單上做手腳,於是聯合起受益人胡培,約呂知秋到工地上,然後由兩人動手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