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來臨,羽弓樓一片燈火通達,樓外紅燈高掛,男男女女勾肩搭背而行;樓裏鶯歌燕舞,紙醉金迷,樓中間的樓梯中央的空台階上,一群衣衫透明紅紅綠綠的年輕女子隨著一旁樂師奏出的悠揚的曲調地跳舞,下方眾人癡的癡醉的醉,說的說,笑的笑,有些混亂,又有些曖昧。整個羽弓樓一眼望去頗是繁華。
此時的大樓門口,優哉遊哉進來兩年輕公子,一身著雪白衣衫,一身著黃色輕衫,正是女扮男裝的小白龍和被小白龍“挾持”而來的南沐月。
兩人外貌形態完美的過於顯眼,因此羽弓樓的女子見著兩人進來當下就蜂擁而上。
沐月本就是男子自不會太厭惡,隻是素來喜潔,對一大群女人擁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頓生抵觸。但他向來沉穩優雅,不置一詞,可看得一旁女扮男裝的小白龍欣欣然地接受姑娘們的簇擁還笑的堪比鮮花,胸中頓時抑鬱起來。
“死龍!你將我挾持過來,自己樂的自在,卻讓我這般難受,都不羞愧?”
“南邊那個,你我二人武功不相上下,你不願意,我能逼你來青=樓不成?”
“……呃……你可以讓她們離開我的身子麼?”
“你自己完全可以讓她們走啊?你不開口,說明你心裏歡喜的緊,嗬嗬。”
“我開口了啊,她們還是不走。”
“你武功那麼高,用個內力還不打得她們落花流水啊。”
“難不成你不知道本公子對女人素來憐香惜玉麼?”
“南邊那個,我不記得你對我憐過香惜過玉啊?”
“你這條可惡的死龍!”
“嗯?”
“你是女人麼?”
“呃……”
“不是就讓他們趕快離開本公子三丈遠!”
…… ……
“啊!”
……
二樓四四方方的走廊上每隔一丈半距離便擱著茶桌,兩人好不容易擺脫了圍困坐了下來。
沐月俊朗的臉發綠,黑眸時而冷嘲:“我還以為你真心惦記那女娃的安慰,本對你高看幾分,沒想到你半路上會來勾欄院耽擱,哼,看來的確是高看你了。”
“反正今夜在利州城都會找客棧住宿,倒不如住在這裏麵,舒服,愜意。”
沐月蔑視地瞟一眼小白龍便盯著一旁侍女從紫砂壺裏向外瓷杯中倒下的熱茶。
“南邊那個,蜀地為你們南朝所控,可是你看對邊樓上的那幾個人,衣著打扮不像南朝人啊。”
沐月看向對麵人,見對麵茶桌上坐著一個留著長胡子的中年男人,那人右邊眼睛似乎瞎了,戴著眼罩。
旁邊站著七個腰間配著武器的青年男人,沐月回頭喝茶:“看那中年男人打扮,像北朝齊國人。”
“北齊人?”用餘光打量起那邊人來,畢竟不敢太過放肆正大光明的欣賞對方。
“一張桌子隻坐一人,明明還有座位,那幾個配有武器的年輕人卻站著,想來是那中年男人的手下。”
“嗯,對。”小白龍將食指放在嘴唇邊咬著,尋思著。
“死龍,惡習難改!何時坐下來,能不咬那指甲?”沐月冷冷地瞟一眼她左手。
多好的一雙手啊,十指纖纖,偏生這食指似乎把小白龍惹著了。
在水榭相處這麼多年,小白龍一旦沒事,坐下來便會咬掉食指的指甲。即使那麼一根手指與其餘四根手指完全不同,可她像是中毒一般,總改不過來。
沐月也不知道提醒過著女人多少次,此時目光中有些無奈和嫌棄,小白龍嘿嘿一笑,伸出光禿禿卻白淨的食指來:“人嘛,總有那麼一點改正不得的壞毛病,就像你這廝素來不喜甜食,隻吃鹹食一樣。”
沐月微微一怔,凝神看著對麵女人,沒想到自己這種習慣都能被這粗心大意的女人注意到。但轉念一想,跟著自己生活了這麼多年,她若是發現不得,豈不是瞎子一個。
“你隻要坐下來就咬指甲,若能長出指甲來,太陽都能打西邊出來。”沐月頗是無奈地搖搖頭,又道:“看那幾人的陣勢和樣子,不像一般江湖人士,在此等著甚麼人。”
“南邊的,你太聰明了,你不去當官審案多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