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一樓大廳中轟然傳來眾人嘈雜之聲,有尖叫的,有大喝的,有鼓掌的,有驚歎的。
小白龍尋聲望去,這才看了一眼當下拉住沐月的手,一驚一乍道:“呀,南邊的,快看快看哪,簡直是傾國傾城,天仙下凡啊!”
沐月並非貪色之人,但聽得眾人這般呼號以及北小白龍簡直難以抑製的衝動,端著茶的手定在半空,側頭望去。
隻見舞台上方百花傾灑,十幾條青色的絲綢三樓流利下落,飄搖在半空,正中間一身著青色飄逸輕紗的人戴著塊麵紗拉著一條絲綢從三樓飄下,那人長發飄飄,麵紗上一雙丹鳳眼又大又亮,當真如天仙下凡。
下方的男人們像幹涸許久後接受著聖水的洗禮一般癡醉地望著飛下來的人,手心出汗的,額頭出汗的,青筋突出的,喉結滾動的,活生生地勾勒出一幅肮髒的春色圖。
“隻看那一雙眼,便知是個一等的美人兒啊,你總算欣賞夠了蜀中的美人了罷!”沐月回過頭優雅依舊地喝著茶,言語之下有些譏諷。小白龍笑道:“看這出場功夫,輕功之高!”
“連你都看出來了?”沐月像是見到鐵樹開花一般詫異地盯著小白龍。
“嘖,你這廝甚麼意思?敢瞧不起我?”
沐月兀自地喝著茶。
“那女人跳舞了!”
小白龍一手扭過沐月的頭往正跳著舞的青衣女子看去,沐月心罵一聲眼前這女人強迫自己的功力當真是不淺,可當目光定在下方那正在舞台上跳舞的麵紗女子身上還是怔了半刻。
麵紗女子身子一轉腰肢一動,便裙裾飛揚似雪中之梅,玉腿一伸足尖一起,便踏步生蓮梁上之燕,輕巧地如同當初在掌上起舞的漢宮飛燕。袖中玉臂繾綣而出,連著身上彩綾飛出,如曇花一夕竟開。
動作隨著樂曲起伏變化無窮,撩動的人心魂蕩漾,麵紗上眉黛如遠山,鳳眼如深潭,似是要勾人心魄。下方眾人早已被迷得鬼迷心竅,一個二個連唾液都從口中流出來,甚至有人已經急切地向舞台上怕,恨不得將台上那美女給蹂躪在懷。
“小心了,別看那麵紗女人!”沐月忽然出聲,隨即抬起頭來隻見小白龍緊緊盯著自己,麵上有些奇異、揣摩之色,總之那麵色有些怪異。
“你也感覺到了?不過……我倒要看看那廝到底有何功力?”
兩人朝下舞台望去,隻見舞台上麵紗女人轉圈轉的越來越快,但身子的柔韌勁比之從前更好不少。
“不好,聽我命令,不要受他迷惑,殺了那妖人!”
眾人還醉在其中,隻聽一男子粗獷的咆哮打破柔情蜜意的氛圍,但見方才還坐著的中年瞎眼男人抓住桌子上的大刀便從二樓淩空飛下,後方七個年輕人亦同時拔劍而出淩空飛下,向舞台中央的麵紗女人砍去。
與此同時,沉醉於舞蹈的萬人之中當即飛出十幾個手持利器的男人,從輕功和周身的氣勢不難看出這些人算是一等一的高手。
下方客人早已嚇得蘇醒過來,抱頭的抱頭,逃竄的逃竄,叫喚的叫喚,剛才還笑臉相陪的女人們也早嚇得躲在角角落落。
整個羽弓樓中鬧騰的厲害,亂的如同盜匪搶劫一般。唯獨二樓小白龍和沐月仍舊坐在遠處,一個事不關己地喝著茶,一個歡歡喜喜地看著熱鬧。
而台上麵紗女人卻已經緩緩停下舞蹈,纖手挽成蘭花兒指,雙眼安寧,擺了個萬分嬌媚的姿勢站在舞台中央一動不動,任憑前後左右圍滿了麵露凶狠手拿兵器的男人,絲毫沒有恐懼之色。
小白龍笑道:“那妓女輕功好、武功高,應該是個高手,可是到了這種場景,全然不怕還擺了個美美的姿勢,倒也神奇了,也不知是哪路高手有這種堪比我的氣魄?”
“人家可比你嬌媚多了,你那堪比男人的氣魄她可是學不來。”沐月笑道。
這邊兩人互相調侃著,那邊已經有人開口,“兒郎們,皇上有令,前朝餘孽一個不留,若誰能殺死青陽舞焰,賞萬銖,封官加爵!”那中間的瞎眼男人大聲喝道,旁邊幾十個殺手聞言有些激動,都做了躍躍欲試上前的準備。
青陽舞焰!瞎眼男人這話剛說出口,南沐月和小白龍心頭同時一怔,側頭掃向那青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