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雲秋蕎祝賀水穀主大婚。”雲秋蕎欠身行禮。
水尋仙頗是讚賞地點點頭,而後猶如老者一般目光掃過一眾人:“幾位果然都是當今武林的人中翹楚,江湖的未來還是靠你們這些人中俊才啊。”
玳瑁夫人道:“水穀主年近兩百,還能保養得如此年輕,武功亦是越來越高,想必將來武林中是無人能及。”
“夫人客氣。隻是家父曾對長壽和武學頗有研究,因而老夫也才能活到如今哪。”水尋仙看一眼青陽舞焰,再問道玳瑁夫人:“敢問夫人,前些日子你傳信來說要讓令郎進北齊皇宮與浮陽公主完婚,不知大婚日期是……”
水尋仙這話一說,在座的其餘人皆是麵目詫異,盯著玳瑁夫人和一旁沉默不語的青陽舞焰。
“本來定的是二十一入宮,我便回東瀛,隻是聽聞穀主於二十三與新夫人成婚,我與穀主畢竟乃多年摯友,無論如何也得參加完穀主的婚禮。”沐月餘光掃一眼對麵沉默的青陽舞焰,但甚麼也沒說,而一旁向來多話的小白龍亦是沉默不語,細細聽著兩人談話,自個兒吃著甜點。
“那便好,這樣婚禮那日也能熱鬧些了。”水尋仙笑道。
大廳又安靜不少,半晌後,南沐月放下茶杯:“水穀主,沐月前來穀中除了想參加穀主與新夫人的婚禮,不過還有一事,不甚了解,還請穀主明示。”
小白龍咽下的茶水差點噴出來,一張臉煞白煞白地,好不容易沒咳嗽,頗是詫異地盯著沐月白生生的俊臉:
全然沒想到沐月這廝竟然不似從前的拐彎抹角,竟這麼直接地就拋出問題。真不是這家夥的行事作風!
同樣,沐月這話一說完,大廳頓時安靜下來,雲秋蕎、青陽、玳瑁夫人、念白蘇、賽畫連著水尋仙同時看向沐月,隻剩蕭建一人獨自站在自己公子後靜默不語。
“老夫與沐月公子相交多年,公子有甚麼疑問直接問便是。”
沐月收回折扇藏在袖中,深邃的眼眸有意無意落在水尋仙頗是慈祥和藹的臉上,“一年前,七皇子蕭繹派人殺……滅掉逆賊蕭譽的府邸河東王府時,當時穀主也是幫助七皇子的人之一罷?”
沐月此話一說,小白龍和雲秋蕎目光同時看他一眼,隻是,雲秋蕎的目光是柔和與無奈的,而小白龍嘴角的笑卻是冷嘲的。
這向來從容的人終是忍不住了。
水尋仙微微沉默,一直含笑的眸子漸漸平靜了下來,沒了先前的慈祥,但語氣卻還是平和:“不錯。”
沐月目光落在水尋仙身上,語氣溫和,但卻給人以無形的壓迫,“當時河東王妃抱著三青之鏡跳入王府火海之中,穀主應是目擊者之一。最後,告之在下和七皇子三青之鏡已經隨著河東王妃一起葬身於火中消逝於人間的人,也正是穀主!”
水尋仙目光看向遠方天空,緩緩站起身,思緒似是回到一年前的河東王府外:“是啊,那還是老夫晚年一筆罪章呢。如果當時我能快一步,在那王妃抱著三青之鏡一起跳入火海之前挽留住她,也不會讓這件事纏繞老夫這麼久啊。”
“是麼?”沐月輕柔的語氣中充斥著某種淡淡的質疑。
“既然如此,那日見到您的弟子禦書公子念白蘇,念白蘇剛好從異域高昌國偷得另一樣東西三青之玉。照當時公子所言,穀主是要用這三青之玉和三青之鏡重合,助您修煉您尋仙穀武學的最後一層。敢問穀主,這三青之鏡既已葬身火海,又如何能與三青之玉重合?”
向來雍容雅致風輕雲淡的臉上湧現一層淺淺的冷意:“莫不是,三青之鏡從未從世上消逝過,而是……又或者,河東王妃並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