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典細細聆聽,將那悲戚的聲音全然收入耳中,站在林子中央,舉目慢慢將林子瞧了個遍,這才發現林子邊上,竟是一隻褐色的貂雙腿被卡在捕獵器之中。
那褐貂受傷似乎很是嚴重,渾身鮮血淋淋,一身極好的皮毛竟被染成了鮮紅,雙眼迷離,哼唧之聲,讓人聽之如泣如訴,極為可憐了。
“原來是你這癡兒在作怪。”薛典一聲輕歎,似是出塵的佛祖對凡塵俗世無可奈何的一歎。
嘴上如此,但依舊是向那受了傷的褐貂走去,將捕獵器給那褐貂解開,那褐貂一聲極其痛苦的悲號而後就昏在地上,眼睛無力地半眯著,楚楚可憐地看著薛典那一張淺笑明眸的清秀臉龐。
它似是很想睡去,可那眼中微弱的光芒,又似乎是在向他發出最後的求救。它雖是個畜生,也需得存活!
薛典蹲下身來,將褐貂抱起來,對這小東西,神色言語間甚是溫柔,細細一看,卻見這隻褐貂竟是母貂,毛茸茸的肚子圓鼓鼓地。
“原來你還懷了隻小貂,怪說不得了,哭地這般淒慘。真是作孽呢。” 薛典輕輕一摸,輕笑道。
“你倒是個幸運了。幸得我在此,否則,這夜黑風高的,誰又聽得見你這畜生在此哭號?”
那隻褐色貂奄奄一息的模樣看著極其可憐,薛典輕輕撫摸著它的皮毛,眸光發亮,冷冷說道:“閣下等候已久,還不露麵,竟不累麼?”
話音剛落,夜空中幾道劍影反射著紅光,嘶拉拉忽地直射薛典。一旁十幾個將士見著,心下一驚,當即拔劍衝將過去,生怕薛典有絲毫危險。
那些藏在樹上的殺手此行目的正是薛典,眼前人少,是好下手的機會,自不會拖延到那邊軍營中的梁軍衝過來,當下想盡法子向薛典殺來。
薛典不會武功,抱著褐貂隻得盡力向後去,殺手們被這十幾個士兵擋住去路。那邊軍中聽得這刀劍摩擦之音,當下幾百士兵疾速衝來援助。
那些個黑衣刺客見狀,心叫不妙,沒時間再拖延。但此行人到底都是武功極高的刺客,行事又快又恨,其中一帶頭刺客當下淩空飛起,翻身而上,一劍凶猛,向薛典胸前刺來。
這一劍薛典哪裏敵得過,但他素來冷靜自持,臨危不懼,即使不會絲毫無功,但劍抵眉頭竟是連眼都不眨一下。
眼看那一劍快至薛典,那刺客一聲冷笑,加快速度,手袖一揮,手掌疾翻,長劍斜過,正要刺中了薛典身處。
哪裏料到麵前一道黑電疾速閃過,向自己麵門撲將上來,擋住視線。刺客恍然一驚,下意識劍身偏走,如此擋格。
薛典雖為人淡定超然,卻到底不是個一心找死的傻子,見著那褐貂忽地去對付那刺客,當下連連退後,逃往一邊。那褐貂雖是受了傷,但似是要救救命恩人一般,猛地一口咬在那刺客鼻梁處。
那刺客一聲痛號,如同殺豬慘叫,憤怒之極,猛地將那褐貂甩將地上。褐貂被他狠狠砸在地上,濺起灰塵,如同蒼蠅般嗡嗡一叫,似是要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