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六話 見縫插針(一)(1 / 2)

“蕭兄,你怎地來啦?”

“適才,小弟正欲安眠,卻不斷打噴嚏,我猜呀,定是某位大將軍想念蕭某人的很,是以,快馬加鞭地來見他啦。”小白龍飛身一躍,輕飄飄地落在這邊城牆之上。

“看來真是心靈相通。”宇文護見蕭白龍一來,心情甚好,連忙走將過去:“是啦是啦。蕭兄弟這噴嚏打的甚好。這兩日,為兄思念蕭兄弟的很,還惦記著你傷勢。”

借著月光,宇文護見蕭白龍相較於自己走的那天好了些許,可也隻是些許,他麵色依舊是慘白如雪,想起這人是為自己而受如此重傷,不禁心疼:“兄弟獨自來的?”

“是啦。”

“為兄不是派遣那五十將士守護你麼?今夜大雪紛飛,卻讓你一人來,待回去定將他們斬了。”

“宇文兄何必動怒,是蕭某人心念大哥,是以獨自連夜趕來,無人發覺。”小白龍輕輕一笑。

宇文護聽得蕭白龍這一句話,心下淒然。想他頻繁馳騁沙場、離家去國,妻兒老母少見,在外認識之人皆為覓封侯,有幾人願真心相許,見這蕭白龍三番兩次對自己赤心相待,甚是感動,更是將蕭白龍當做人生知己。

此時蕭白龍身子不好,他倒比蕭白龍更擔憂,生怕他出了事,懈怠不得,扶著他便往城裏走去。

小白龍心下亦是淒然自責。休說以前,至少現在這宇文護對自己是真心真意,赤心相待,可自己接下來要做的,卻是不仁不義,有違結義之情,偏生她又別無辦法。

“方才在城牆上,大哥不知小弟來此,對月長歎,可是有甚麼苦惱之事?”

“此等之事,不說也罷。”

“呃……大哥可是為袁錦棠將軍而煩惱?”

“蕭兄怎會知曉?”宇文護詫異蕭白龍反應如此敏捷,不由打量著這瞎兒。

小白龍伸手接過一朵雪花,笑道:“大哥真是見忘了,不記得當初你猶豫接援與否,正是小弟進言,讓你來竟陵的。”

“哦,是了。是了。”宇文護嗟歎不止:“袁錦棠這廝,我好心好意救他,他竟想讓我死在外頭。哼,這兩日,竟陵城內竟莫名其妙傳出我宇文護一些閑話,說我不忠不義,此番來竟陵目的是篡袁錦棠大權,我看定是他袁錦棠傳出來的。”

“呃,大哥是在猶豫,到底是要忍一口氣,與袁錦棠並肩作戰對抗梁軍,還是不管不顧?”

“蕭兄弟真是宇文護知己,竟能知道我現在為難之處,你有何建議?”

蕭白龍盈盈一笑:“當初小弟乃宇文護手下,自當勸將軍為西魏大局著想,不可一時意氣。可如今你我二人已是結義兄弟,適才聽得宇文兄你對月長籲短歎,心下心疼不已。倘若此時再勸大哥忍一時之氣與袁錦棠合作,恐怕大哥萬分不甘不願,難受了自己。”

“你……哎。”

“所以呀,小弟不說,你隨意,宇文兄自己做主便是,隨心意便好。”

宇文護沒想到蕭白龍會說這麼一席話,又是一陣感動蔓延心頭,徐徐歎道:“蕭白龍……真吾知己!”

…….

兩日後,大雪終於悄無聲息地停了。白茫茫的大片大片雪正在消融,是以,氣候也跟著冷了許多。

就在這降溫的時候,梁軍的鐵蹄再次往竟陵城飛馳而來,在城下駐足,可始終不見西魏軍馬出城迎戰。

秦淮王蕭慕理吩咐鄭柳然、鍾傳久二人,給梁國將士打賞,讓他們去竟陵城下大罵。

甚麼“袁錦棠懦夫”、“宇文護臭不要臉”“西魏都是些窩囊廢將軍”等等不堪入耳的髒話都罵的出來。隻是,那些掀起罵戰的將士終究會累,因此鄭柳然每隔一個時辰便派一批人到城下開罵。

就這般連著罵了兩天兩夜,竟陵城上的西魏將士早已是怒不可遏。

袁錦棠、宇文護、蕭白龍三人站在城牆上,聽著下麵傳來的不堪入耳的髒話,個個皆是憤怒不已。

隻是,袁錦棠與宇文護都為大局著想,想再等待一段時間,想出一個好方法,但下麵罵髒話的人是一個比一個厲害。可這般罵下來,袁錦棠性子直,終究是抑製不住,喝道:“這該死的鄭柳然!士可殺不可辱,我且去會會他。宇文護,你當如何?”

宇文護亦是個錚錚鐵骨,哪裏容得了南梁如此辱罵自己,可他也是個理智之人,心知這是蕭慕理使出的計謀,不打算開城門,也不願與袁錦棠站在同一立場,道:“我看不可,秦淮王蕭慕理厲害之極,興許是看中兩位將軍士可殺不可辱的心思,是以想出這法子,引誘我們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