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夢侯溫柔地戲弄著彩靈雀:“這脫血湯是以這彩靈雀的油脂提煉出來的香藥,世上隻得它能聞到。你的身上的脫血湯香味已經融進血液裏了,它自然好找。”
這一幕看的秋影奴目瞪口呆:“原來,這鳥兒方才一直在我們頭頂盤旋,原來是你派來找我們的!”
步六孤痕冷笑道:“不過還是可惜了,待它找打你們,你們已然在這裏了。來的還是太晚了。”
小白龍雖沉默不言,可聽得心頭有幾分膽寒,這彩靈雀竟然以聞脫血湯的味道能這般監督自己,讓自己脫不開禦夢侯之手。
這該死的雪狗鞭!
所幸,這畜生來的晚,否則在夜郎縣找到自己,這該死的雪狗鞭指不定會去南藩王府找爨兆煌拆穿自己!
步六孤痕看向小白龍,詭譎一笑:“北公子這是打算甚麼地方呢?”
小白龍不冷不熱道:“回竟陵!”
“回竟陵麼?看來本侯是來晚了一步了,不知你二人在此西南之地作甚?”
“風景這邊好,我們來遊玩,關你何事?”小白龍全不領情。
“遊玩?”步六孤痕笑道:“風景的確是好,可是若你真是來遊玩的,本侯也不會來了。”
“你這該死的雪狗鞭!”小白龍怒道:“我的自由,難不成還得由你決定?”
“你的自由,我管不了,可魏國的自由,本侯得管!”禦夢坐起身,順著他們的來路望去,雙眼深沉地叫人不由自主地顫抖膽寒。
“小白龍,你的確是聰明厲害,可並不是世人都愚昧。看你來路方向,應是滇池境內。梁國與齊國和我魏國之事,本侯又怎會不知?雖不知你來這滇池到底作甚,可若你要和蕭慕理一個立場,去滇池教唆爨氏與我魏國作戰,那我步六孤痕掌控魏國一半權力,不可能任你胡來!”
“嗬,侯爺是要威脅我不成?”小白龍冷笑道。
“滇池爨氏?哼,區區幾十萬的蠻夷之人,蕭慕理那廝怎會上眼,何須他蠻夷之人來助梁國?而且,侯爺是雪狗鞭吃多了,腦子渾濁了麼?爨氏一半是投靠你魏國,若小女子真要來找他們攻擊你魏國,爨瓚兩兄弟若反咬梁國一口,告之了你魏國,豈不是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更何況,我小白龍又是甚麼人,我雖然想著保全梁國,但我還有柔然需得保護,才沒有那份閑心不遠萬裏來教唆爨氏來與你作戰!我一個女瞎子,一沒帶兵,二沒遣將,如何來讓這蠻夷之人對付你魏國?”
小白龍不屈不撓道:“所以,你別用你那多疑的心思來懷疑我?我沒那份心思管你中原之事!”
步六孤痕眉峰一挑:“你不是要回到蕭慕理身邊麼?不管梁國之事,難不成不是為他效力?”
“之前我的確是這麼打算的,可柔然在你魏國和突厥的聯手下奄奄一息。我並非無所不能的神仙,即使想幫梁國,也沒這份力了。”
她說著,與其漸次低迷下去:“我終究是姓約突鄰!是流著鮮卑人血脈的柔然人!”
秋影奴餘光瞟一眼這瞎兒,見她神色語氣誠摯動人,似是句句感人肺腑,心下不無感慨。這慕月為了不讓步六孤痕去滇池找爨兆煌,也真挺能演戲的!
再看步六孤痕,見他麵色動容,“你不是來滇池找爨氏的?若真是如此,你怎會不遠萬裏地這魯窟海子?”
小白龍冷笑道:“禦夢侯還真是喜歡問人私話。可是怎麼辦,你這般緊追不舍,我便告訴你了。記得在桃花塚裏,我為你過生辰做的菜罷?”
步六孤痕心忽而一跳,看著這瞎兒一字一句說道:“我母親青衣氏是益州青衣羌族後人。上次我給你做的那些菜,都是我母親最喜歡給我做的菜,可我卻給你這雪狗鞭吃了,真是愧對她老人家。”
“你後悔了?”步六孤痕眉峰一挑,眼色也頓時暗沉了下去。
“當然,誰讓你騙我。”小白龍懶懶說道:“可也沒法子了,吃進肚子的是飯,拉出屁股的是屎,後悔也沒法了。你拉出來的屎反正都被灌溉農田,滋養大地了。”
禦夢侯沒料到這小白龍突然說出這麼一句,再聽一眾將士和那秋影奴偷笑,倒也不覺生氣,亦是覺得這瞎兒說話倒是無忌的很。
“至於你問我為何不遠萬裏來這魯窟海子,告訴你啦,我的母親青衣氏嫁給我父親之前,一直跟著羌族人在滇池、益州和西涼一帶遊走,而這裏是她最喜歡的地方。後來她嫁到了柔然,生了我,還常常念及著,將來要讓我和父親陪著她一起遠離戰亂紛繁的中原和漠北,在這裏居住,過著世外桃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