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詭異布局(1 / 1)

“那雲然……”傅妧遲疑著問出口。

“雲然,不過是我尋來代替他的孩子罷了。”洛奕的聲音宛如夢囈,他仿佛透過眼前的黑暗,又看到了許多年前的情景。

那個臉容盡毀的孩子,抱著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孩走在寂靜的長街上。盡管他已經極力注意,但還是被人發現了他們在南楚的行蹤。那個殺手,大約也是學藝不精,以為對手是個孩子就好對付,於是並沒有去叫增援,而是選擇了自己下手。

當他手中的劍刺中那個嬰兒時,洛奕手中的石塊也砸碎了他的腦袋。

那是他第一次殺人,出奇的是並沒有恐懼,隻有與泄憤後的快意。那個時候,他也以為弟弟死了,然而當他聽到那個小小身子裏傳來的心跳時,他才知道,那個孩子天生就異於常人,他的心髒並沒有生在左邊,而是略靠中間。

也正因為如此,那殺手貫穿左胸的一劍雖然讓他性命垂危,卻沒有立刻奪去他的性命。

隻是他們的行蹤已經泄露,之後必定還會有其他殺手找上門來。於是他隻草草給那孩子包紮了傷口,便把他隨便放在了一戶人家門口,生死有命,就算他把他帶在身邊,也難保他不會再次受傷。

為了混淆殺手的視線,他一路北上想要離開南楚,並在城裏的乞丐窩裏帶走了一個差不多大的孩子,當作了自己的弟弟。

他原本以為,等待自己的將會是刀刃加身死於非命,卻沒想到,竟會被人救起了。他更沒想到的是,經年之後,他又再一次見到了那個被自己丟棄的孩子,隻不過那時,他已經有了一個新的名字,叫做許則寧。

他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把他們都誘入局中成為棋子。

“那麼……他是怎麼又變成了秦燁的兒子?”傅妧不解道。

洛奕苦笑:“秦燁當年確實在南楚和一個女子風流過,隻不過那個孩子生下來不久就夭折了,但秦燁留下的玉佩還在,任何一個人,隻要拿了那枚玉佩,便可以名正言順地來認親了。”

“可是,太後顯然對這件事也沒有懷疑。”傅妧不相信,血脈的事可以憑一枚玉佩就說的清楚,尤其是在皇族中,且秦燁和太後都是生性多疑的人,按理說不該如此輕信。

“他們自然有一套驗證的方法,據說取點血就可以驗明正身,隻不過這種辦法隻能驗明對方是否是秦氏的血脈,又不能斷定他是誰的兒子。”說到這裏,洛奕的聲音中帶了一點苦澀之意,玄嵇想要利用的也是這一點吧,讓秦崢以其他人的身份回到西隴,自己當年的刻意隱瞞,原來都是徒勞。

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讓秦崢有個普通人的身份,安穩度日,至於血海深仇,他一個人就足夠了。隻是他的一切努力還是白費了,在他還在幻夜閣努力拚殺時,許則寧已經化身為秦崢踏上了西隴的土地,走向了仿佛命中注定的命運。

不是人算不如天算,而是他那點伎倆,和那個人對抗起來實在是太渺小。

不僅如此,那人竟也將雲然拉入了亂局之中,不,或許從多年前,他在乞丐窩裏帶走那個孩子時,就已經把他的命運也拖入了這條瘋狂的軌道。

“怪不得,當初你會那麼爽快的同意我的提議。”傅妧淡淡道,聽過了這段往事後,她終於明白,洛奕為何會對秦崢一再維護。

“我想,這件事你還是告訴雲然比較好,”隔了半晌,她終於忍不住再度開口,“我看他的樣子,應該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如果坦白說出來,或許會好些。”

洛奕的語聲中有著深深的無奈:“那個有心之人,你應該知道是誰……”

傅妧黯然,良久才輕聲說了四個字:“玄嵇師傅。”

如果他在麵前,她恐怕會毫不猶豫地去質問他,究竟想要做什麼!發生的每一件事中,隱隱約約都有著他的影子,如果那是野心的話,恐怕已早就不局限於一個南楚中了,難道他想要的是天下?

可是她不明白,玄嵇師傅如今也該年過半百了,他用了二十多年來苦心經營,如今才走到了南楚權臣的地步,想要染指天下何等困難?更何況,北燕和西隴雖然朝中局勢大亂,但也不是說要打下就能打得下來的。

所有的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僅僅是要取四國君主的性命?這樣做對他來說又有什麼好處?

但是,不得不承認,如今四國君王已去其三,且都是死於非命,仿佛是一個詭異的魔咒一樣。

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