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老宦官近乎癲狂的笑聲在殿內回響著,“老奴……終於為太子殿下報仇了!”
傅妧驚愕地看著他,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秦頤的死,和秦崢有什麼關係,眼前的這個人是瘋了麼?
“你這個老東西,果然沒安好心!”秦燁大怒,竟掙紮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手裏仍拿著那份遺詔,搖搖晃晃地撲向老宦官。
對方把插入秦崢後心的匕首拔出來,秦崢脫力般向前撲倒,傅妧忙迎上去,連同他一起跌坐在地上。而另一邊,洛奕失了她的攙扶,身子也一點點挫下去。
傅妧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過是片刻之間,洛奕和秦崢就雙雙受傷。
身旁的痛呼聲再次響起,傅妧茫然地回過頭去,恰好看到老宦官手裏的匕首深深刺入了秦燁的胸口。而秦燁手中竟不知何時多了一枚長錐,狠狠從老宦官的太陽穴處插了進去。
“現在要怎麼辦,大哥……”雲然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下意識地跪下去,竭力扶住洛奕。
胸口的血大量湧出,洛奕卻完全不顧自己的傷勢,掙紮著過去要看秦崢的傷口。待看到他後心上那個深深的傷口後,他不知為何竟鬆了一口氣。
“這間寢殿底下有間密室……”這是他剛才從太後的記憶中看到的。
如今秦燁和那老宦官顯然是必死無疑,他們臨死前的呼號很快就會引來大量的侍衛,憑他們現在的狀況,想要逃離皇宮簡直是難如登天。
傅妧按照他的指點,很快就找到了打開密室的機括,地板上的暗門陡然移開,露出了一條黑黢黢的地道。“雲然,”洛奕開口道,“先把六皇子背進去。”
“哥!”雲然睜大了眼睛,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對秦崢那麼好。“他是秦燁的兒子,秦燁是我們的仇人!”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洛奕的聲音陡然提高了,他捂住胸口傷處的手陡然鬆開,緊緊抓住了雲然的手腕。
因為他的這個動作,胸口處的血跡擴散得越發快了,雲然看在眼裏,隻好咬牙道:“好!”
說著,他便背起已然昏了過去的秦崢,走入了地道。
他們總算是在侍衛趕到前都躲入了地道,借著火折子的微弱光亮,傅妧和雲然一起動手,把他們兩人的傷口都進行了簡單處理。洛奕雖然傷在胸口,但總算是入肉不深,雲然身上帶著的金創藥敷上後,血總算是止住了。
然而秦崢看起來就要嚴重得多了,那老宦官的匕首正好刺在他的後心,又準又狠,按理說絕無生還的可能。然而傅妧已經反複試探過幾次,他確實還在呼吸,脈搏雖然微弱,但仍保持著跳動。
看到她疑惑的神情,洛奕淡淡道:“他的心生的偏了一些,倒是個好處。”
聽他如此說,傅妧總算放下心來,忙將藥粉按在傷口上。因為藥粉的刺激作用,秦崢的身子無意識地顫抖了幾下,卻始終沒有醒過來。待他情況穩定後,傅妧貼著他的胸口聽了聽,果然發覺心髒跳動的聲音是從中間傳來的,而非常人的左胸。
因著天生如此,才讓他逃過一劫。
驚魂初定後,一個問題卻陡然掠上心頭:“你怎麼知道?”
能知道他的心生的位置有差,大約是要在他受了重傷的時候才會發現,但是自她有記憶以來,秦崢就不曾受過什麼傷,除了這次。事實上,過去他的身體一直很差,似乎是打小就落下了病根。再聯想到洛奕之前對他的維護,傅妧隱約覺得,這其中似乎有什麼秘密。
她愕然抬眸,在火折子熄滅前,看到了洛奕隱約透著無奈的目光。
不知道在這裏待了多久,這裏沒有食物和水,而且他們還有兩個急需藥品的傷員。傅妧是不會武功的女子,如今這裏也隻剩下雲然能出去碰碰運氣了。
聽著頭頂上的暗門關上,雲然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傅妧終於開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黑暗中,洛奕的聲音近在咫尺:“你想知道什麼?”
傅妧的聲音裏帶了幾分怒意:“你和秦崢早就相熟對不對?他的心生得和常人不一樣,這一點連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叛離師傅,還在替他做事?”
沉默片刻後,洛奕終於開口:“因為他上一次受了重傷的時候,我就在他身邊,而他之所以身體虛弱,也是因為幼時受了重傷。”
略微停頓了一下,他說出了石破天驚的話:“他……才是秦頤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