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驚聞秘訊(1 / 1)

當處理完東昭皇宮裏的一切,將雪狐也好好安置了之後,再回到神廟時,已是東方微白。

她身上仍穿著那一襲血衣,幹涸的血液留在衣服上,經過這一番忙碌,已經散發出濃重得幾乎要讓人窒息的氣味。連頭發也變成一縷一縷地粘在肩膀上,真是無比狼狽。

終於回到房間裏,剛打發了侍女去準備沐浴用的熱水,她就看到了桌子上靜靜躺著的書簡。外觀並不是東昭的樣式,看來是從遠方寄來的……她還沒來得及拿到手裏,房門就被重重推開了。

傅妧才剛剛轉身,就被一個人重重攬入懷中。

淡淡的酒氣衝淡了她身上的血腥氣,傅妧知道來人一定是洛奕。這些天他一直都在喝酒,酒氣已經成了他的標誌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讓我幫你,我就那麼不可信任嗎?”他的聲音中帶著壓抑著的痛苦,既像是在質問,又像是在發泄,然而這兩種激烈的情緒,都無法掩飾其中深藏的關切和擔憂。

自從得知她和雲然一起出城之後,他就徹底像沒頭蒼蠅一樣在城外到處找了一通,最後隻能回到這裏來守著。

平日裏能麻醉他的烈酒眼下也沒了作用,越是喝下去,他就越是清醒,心底的擔憂也越來越沉重。

終於看到她回來,是他從未見過的滿身狼狽,然而他卻慶幸,她還是平安無事的回來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你們都不肯告訴我,我真的……”他停頓了一下,終於還是說出了心裏的話,“真的很擔心你,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我沒事。”傅妧輕聲道,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背處。

這樣的一個洛奕,從之前的滿身帶刺,到如今乍然顯露的脆弱,讓她本能地想要安慰他。但是下一刻,她還是輕輕地推開了他。

安慰,隻能到此為止,他想要的她給不起,所以無謂糾纏。或許太過狠心,但也不過是一時而已,倘若一直若即若離,反倒會把兩人的關係攪合得更亂。

留意到了她拒絕的姿態,洛奕終於緩緩收回了手,神情微有黯然。

兩人沉默了片刻,他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難道,我真的不行嗎?”

傅妧垂下眼簾避開了他的目光:“我並不是不信任你,隻不過不想讓你去冒險罷了,畢竟上次的事對你傷害也很大。”她指的是上次他和葉拓虛與委蛇的事,那種精神上的控製雖然沒能完全地磨滅他的心智,卻已經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這些日子一來,他整個人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再不複從前的縝密和冷靜。

當初在北燕皇宮言語魅惑一步步誘她入局的那個洛奕,和眼下的這個相比,除了相同的麵容,幾乎沒有其他相像的地方了。

“我說的不是這麼,”他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眼底微紅,“我說的是……蕭衍,我真的不能代替他的位置嗎?”

傅妧微有黯然,終於還是硬著心腸道:“不能。”

洛奕眼底的最後一絲希望也黯淡了下去,他無力地垂下眼眸:“我知道了。”原來鼓足勇氣說出來的結果,同樣還是拒絕。

其實他早就該知道的,她從小到大都是意誌堅定的女孩子,這份冷靜曾經讓他欣賞,且被吸引,如今卻覺得無言以對。或許他也早就該明白,她一旦認定了某個人,就不會再改變。他永遠變不成那個人,所以,永遠無法在她心裏占據一席之地。

那麼,他也總有一件事情可做,而那件事,或許是他今生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所有的事情既有開始,就要有終結,不是嗎?

看著他落寞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傅妧輕輕歎息一聲,才想起桌子上的那封信。抖開那張薄薄的信紙時,她陡然有了不祥的預感。

那是慕三千的筆跡,匆忙中寫就的信,揭露的卻是驚心動魄的事實。

染血的手指漸漸收緊,連同紙張和字跡一同扭曲的,還有記憶中那張清俊溫潤的臉孔。元灝,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難道權勢,真的會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腐蝕掉一個人的心?

利用自己的親生妹妹來布下一個殺局,即將被誘入局中那人,正是他妹妹的夫婿。這樣的心思,未免也太狠毒了。

而蕭衍……一定是會去的吧?

想到這一點,傅妧就覺得喉嚨哽住了。原來是因為這樣,他才會選擇丟下她一個人回去,倘若不是慕三千是在按捺不住,或許,她會一直被蒙在鼓裏,等著他回來。

而他,還會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