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翰錦,說你無賴還真是便宜你了!”墨淺晨壓抑著自己略略紊亂的呼吸,眸色幽深,下巴傳來陣陣痛楚,“如果不交易呢?”
顧翰錦盯著她的眼底,將她的神色斂於眸中,稀疏的光影為他平添幾分俊朗。“你覺得呢?自然是也同樣。”
墨淺晨總算是看清他了。溫文爾雅的外表下,平日和煦的話語,隱藏著深處決絕冰冷的狠辣,萬事掌控在手中的智慧,絕對的統治欲。
“攝政王做事果然狠辣,倒是讓我放鬆警惕了呢。”她咽下一口氣,“看來我的命運是注定了呢。不過,這場交易既然是我好不容易促成的,怎麼可能輕易放掉呢?”
顧翰錦鬆開捏著她的手,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淡淡的紅痕,有些刺目。“你先盤膝坐下,收斂心神,平心靜氣。”
她微愣,蹙眉,顧翰錦突然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他又想幹什麼。
見她沒有動作,他終於輕笑出聲:“不是說要教你武功嗎?你一點底子都沒有,需要從從頭學起。怎麼?不需要?”
墨淺晨眸光流轉,不自在地揉了揉胳膊,沒好氣道:“是嗎?我還以為攝政王又有哪門子主意了呢!”
說罷,她暗中吐了一口長氣。
“快點吧!練習可以讓身體暖起來,也免得你冷了。”
挑眉,墨淺晨上下打量了顧翰錦幾眼,略略嘲諷:“沒想到,王爺也會關心其他人啊!真是難得。”
“人之常情罷了。還愣著幹什麼?”顧翰錦很是自然地回答,沒有半分猶豫,冷冷地看著依舊站在月光下的墨淺晨。
微微打了一個哈欠,她依言緩緩盤膝,收斂心神,靜謐的夜籠在兩人之間,沉靜。忽而,墨淺晨開口,聲音顯得恍惚:“不知王爺的測試是什麼意思?而且王爺知不知曉那一瞬間,我想到的王爺會是什麼樣子?”
“我喜歡和一個目的性很強的人合作,一個足夠理智的人合作。說實在的,我也很好奇,在你心中,我會是什麼樣的形象,好讓我以後多多注意才是。畢竟,合作雖然是雙方的,我還是比較喜歡掌控在我手中。”
雙方都很自然的沒有使用出敬稱和謙辭,皆是在一個同一個地位說話。顧翰錦的坦白頗讓墨淺晨意外,她緩緩睜眼,勾唇:“溫文爾雅的外表下,即使是平日的話語是和煦的,可依舊隱藏著深處決絕冰冷的狠辣,萬事掌控在手中的智慧,擁有絕對的統治欲。”
“說得不錯。”顧翰錦順手將她拉起,看著她精致的手拍去染上的塵土,“可是,沒有你說的那麼明顯。至少我還是很少表現出來的,之所以對你如此,還是因為我想看看你到底是怎樣的人,是否有資格。”
墨淺晨定定地瞅著他,看著他幽深的眼眸,靜靜思索。顧翰錦如此的直白,說實話,她不懂,不懂他為何是這種態度。難不成他真的在完全不了解一個人的情況下,能夠真正判斷一個人的價值?
她很自信,她自己的價值。
“顧,翰,錦。”她勾唇,一字一吐,笑得清麗,映在顧翰錦眼中,“你真的是一個聰明的人。你怎麼就這麼肯定?”
“人生不就是一場豪賭嗎?就像賭場中一般,或者一夜暴富,而或一念傾盡家財。難道你不覺得我的選擇很好嗎?”
墨淺晨輕輕搖頭,佩服他的自信和決斷。或許正是因為他的這份勇氣,才足以讓他坐上攝政王的位置。“我,”深夜之中,她輕啟朱唇,恍若夢囈,“承認。”
“繼續吧。”
墨淺晨微垂眼瞼,倘若前世的佟秋白也如顧翰錦一樣聰明的話,她的命運也許會有太多的不同。
不過,這夜終將寫下不同的書頁,不同的命運,以及這天下,不同的結局。
顧翰錦多少年後,多少次夜雨梧桐間回想,那一夜,那一句“我承認”,終究是注定了這一場不同尋常的離殤。